劉氏雖為人精明能幹,但到底出身不如三奶奶,更別說三奶奶背後還有個隆平候府,只怕最終當這家的還是三奶奶。
人不能不給自己留後路!
另一廂。
劉氏的屋裡,較之餘氏這邊的喧譁卻是冷清淒涼了許多。
小院裡,丫鬟下人們個個噤若寒蟬,便是連呼氣都陪著萬分的小心,生怕一不小心觸了黴頭被打發出去。要知道,祿哥兒出事後,從奶孃到跟前侍候的小丫鬟全被打了十板子,發賣了出去。
屋子裡,劉氏臉色如紙的躺在榻上,她的身前,大丫鬟雲嵐正輕聲說道:“奴婢問過管廚房的劉婆子了,說那天除了三奶奶去了廚房,便不曾有別人去過。”
“張寧馨!”劉氏便像是詐屍一樣,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二話不說,趿著鞋就要朝外跑。
她的陪嫁媽媽劉媽媽幾步上前死死的抱了她,連聲道:“大奶奶,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放開,我跟她拼了,我要讓她一命償一命。”劉氏掙扎著,卻是難抵劉媽媽的神力,幾番下來便沒了力氣,癱在了劉媽媽的懷裡,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祿哥兒,我的祿哥兒,你死得好冤啊!”
劉媽媽聽著劉氏撕心裂肺的哭聲,心便像被刀絞過一般,屋子裡劉氏的陪嫁丫鬟雲嵐、畫彩亦跟著小聲的抽噎著。
“奶奶你聽老奴一句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劉媽媽半抱了劉氏,對一側立著的雲嵐、畫彩喝道:“一個個木頭似的豎在那有什麼用,還不快打水來侍候奶奶。”
雲嵐、畫彩連忙胡亂的擦了把臉,退了下去。
這裡劉媽媽繼志輕言細語的勸著劉氏。
“奶奶,現在不是時候,真的不是時候。”
劉氏捂了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雲嵐、畫彩打了水進來,劉媽媽接過雲嵐手裡的帕子,擰了替劉氏洗去臉上的淚痕,輕聲道:“前些日子,家裡讓人傳來話,說是老爺有可能要升直肅州判,奶奶您也知道的,這大慶朝但凡只要升上直肅州判的,最後都能坐上兩淮鹽運使的位置。奶奶且先忍耐一二,只要有人在,就沒有報不了的仇。”
劉氏漸漸的斂了哭聲,任由劉媽媽替她清洗著臉寵。
不多時,雲嵐拿了脂粉出來,上前重新替她上妝。
“奶奶這幾天著急上火,病倒了,怕是還不知道夫人也瘋了吧?”劉媽媽一邊幫著劉氏梳頭,一邊問道。
劉氏詫異的抬起頭,“娘病了?”
劉媽媽點了點頭,“奶奶等會去看看夫人吧。”
劉氏點了點頭。
劉媽媽臉上便有了一抹欣慰的笑。
……
碧朱將打聽來的訊息告訴黃氏,黃氏冷冷一笑。
“三奶奶身邊的鳳枝呢?”黃氏看了一側的碧雲道:“這幾天都沒看到她在三奶奶跟前侍候。”
碧雲輕聲道:“這幾日鳳枝都被三奶奶留在院子裡。”
“哼,”黃氏細長的柳葉眉挑了挑,冷笑道:“她也有怕的時候?”
碧朱、碧雲同時默了默。
黃氏擺了擺手,碧雲、碧朱退了下去。
黃氏斜斜的歪在炕上,撥了撥手裡的暖爐裡的炭火。目光幽幽的看著扇窗之外的那片蔚藍的天。
她怎麼會讓自己的孩子枉死?
她怎麼會放過那些輕視她,慢待她的人?
既然劉氏敢在吃食裡動手害掉她的孩子,嫁禍給二房,她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祿哥兒可憐,她的孩子便不可憐嗎?血債當然要用血來償。黃氏的唇角綻開一抹幽深的笑意。
花了那麼多的心思與功夫盯著三房和大房,終於在那天碧雲看到了鳳枝偷偷摸摸的去小廚房,張寧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