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去了。”張寧馨一把拽住了周子元的袖子,搖頭道:“算了,別去了。”
周子元拍了拍她的手,“鳳枝是你身邊的一等丫鬟,她是你的體面……”
張寧馨忍了一晚上的委屈在這一刻終於決堤而出。眼見得她眼眶一瞬間便紅了,周子元喊了默然無聲站在一邊的金枝,“扶了奶奶回屋去,我去去就來。”
“是,三爺。”
金枝扶了張寧馨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偷偷打量張寧馨的臉色,眼見得張寧馨在周子元轉身走出沒幾步便胡亂的擦了把臉,紅紅的眼眶裡射出駭人光芒,金枝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奶奶,鳳枝今兒這事,怕是我們著了道了。”王媽媽一邊提了燈籠一邊輕聲道:“鳳枝不是那沒腦子的,沒得你的吩咐,她不會做這起子沒眼力見的事。”
張寧馨點了點頭,咬牙道:“給我查,看看到底是誰,查出來了,我不剝她的皮我也要讓她少幾斤肉。”
“這還用得著查!”王媽媽撇了撇嘴,冷冷的道:“您和二奶奶鬧起來,誰最得利?”
張寧馨步子一頓,身子猛然一轉,目光如刀的凝著一刃屋宇,半響沒說一個字。
“奶奶……”金枝猶疑的道:“還是等三爺回來再說吧。”
王奶奶不屑的睨了金枝一眼,冷冷道:“金枝,你也是候府出來的,怎的就像是那泥人似的連份血性也沒有?奶奶這般被欺著,你不說替奶奶出個主意,怎麼還盡拖***後腿。”
“媽媽……”金枝急急的使了眼色給王媽媽,可王媽媽卻是理也不理,只管將燈籠打著張寧馨面前的路,金枝嘆了口氣,輕聲道:“奶奶,奴婢的意思還是……”
“你別說了。”張寧馨冷聲喝道,“你什麼時候能跟鳳枝學一學,你是我的丫鬟就算是惹了事,我也會護著,她們動不了你。”
“就是,”王媽媽緊接著道:“別忘了我們身後是隆平候府,沒的失了候府的威風。”
“媽媽,你就少說一句吧。”金枝狠狠的剜了王媽媽一句,“奶奶,您是來跟三爺過日子的,不是來打擂臺的,高了低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麼清楚。”
“是她們跟我分得清楚。”張寧馨怒聲道:“你也看到了,我是忍了氣也吞了聲,可結果呢?我退一步,她們便進一步,我只怕我再退,便沒路可走了。”
“就是,太太明擺著就是幫著大奶奶,說起來,大奶奶只不過是從七品的州判之女,怎麼能跟我們奶奶得。”
眼見王媽媽還要火上澆油,金枝一把從她手裡奪了燈籠,輕聲道:“媽媽先去讓小丫鬟烤上火爐,我扶著奶奶慢慢往前趕。”
王媽媽呵呵了凍得冰涼的手,應了聲,搖著肥肥的屁股急急趕了回院子。
金枝這才一邊扶了張寧馨一邊輕聲道:“奴婢知道奶奶委屈,老夫人從前就說了,別人家的媳婦難做。奶奶若是覺得心裡委屈了,想想三爺,三爺待奶奶可從不曾虧著。”
張寧馨原先還想辯幾句,聽金枝說起周子元,眉眼間便有了一抹笑。
見張寧馨聽進去了,金枝便繼續勸道:“太太是三爺的娘,您是三爺的妻,您和太太之間只要有個不好,夾中間難做的是三爺。”
“我已經很讓步了。”張寧馨聞言道:“可是泥菩薩也有個性情的,總這樣讓下去,還當是我怕了她不成。”
金枝嘆了口氣,搖頭道:“可是一家人又怎麼爭得出個是非曲直長短的呢?”
張寧馨默了一默,沒有再說話。
轉眼的功夫,二人也到了院子跟前。
王媽媽早帶了小丫鬟舉了燈籠到院門外來接著,見著了張寧馨,便遞上了一個熱乎乎的手爐,諂媚的笑道:“奶奶,小廚房裡已經將面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