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之境,千里之迢,冰天雪地的要將一個死人的屍體運回來,豈是嘴裡說說那般簡單的!
見兄弟二人都不出聲,周璁也默然無聲。
他當然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讓周子涵去,餘氏不捨得。讓周子海去,蓮姨娘怕是要和他拼命。
可難道便這樣任由周子元客死異鄉,連祖墳都進不了,連個清明燒紙的人都沒有?他一個為人父的於心何忍。
“爹,”周子涵看了周璁,“你是擔心三弟客死異鄉魂魄無所依嗎?”
周璁不解的看向周子涵。
“如果是這樣,爹大可不必。”周子涵沉聲道:“三弟不是還有一個妾室嗎?不如來年開春找個鏢局護送著她去漠北。”
周璁明白了周子涵的意思,轉頭看向周子海,“二郎,你的意思呢?”
周子海低垂了眉眼,輕聲道:“我聽大哥的。”
屋子裡便靜了靜。
“可若是這三月內她診出喜脈呢?”
周子涵和周子海都怔在了原地。
是了,若是蘭姨娘被診出喜脈,周子元便有了後……周子涵與周子海飛快的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彼此眼裡看到一種共同的資訊。
周子涵正欲開口,門外響起小丫鬟的聲音。
“蘭姨娘!”
周子涵與周子海同時一怔,這才說起她,她怎麼就來了?
耳邊響起月蘭與小丫鬟的聲音,“煩請哪位姐姐替我通報一聲,便說月蘭求見。”
周璁蹙了蹙眉,使了個眼色給一側侍候的寶兒。
寶兒幾步上前撩起簾子,扶了月蘭,“蘭姨娘,你不好在屋裡養著,跑這來幹什麼。”
月蘭對著寶兒笑了笑,輕聲道:“我有事想跟老爺和夫人說。”
寶兒撇了撇嘴,但目光看到月蘭那尚餘著青紫的傷痕時,眼裡又多了抹同情。
那天月蘭被送回來時,她正好在餘氏身邊服侍,是親眼看到月蘭被折磨的幾不成人形的慘狀的,都以為她熬不過來,可是沒想到,她在屋子裡躺了三天,愣是活過來了。
“什麼事?”
月蘭屈膝福了福,周璁便注意到月蘭穿了一身白衣,微蹙的眉頭不由便舒了舒。
“老爺,妾身想去漠北將三爺帶回來,讓他入了周家祖墳。”
周璁一怔,不僅是周璁,便是周子涵,周子海兄弟二人也怔在了原地。
“荒唐,”周璁一拍桌子,怒目瞪了月蘭,“我周家男人都死絕了嗎?要你一個妾室千里迢迢去漠北之境。”
月蘭“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淚流滿面的道:“老爺,求您成全了妾身。”
“爹。”周子涵看了周璁,“當初娘也說過,要將蘭姨娘提為正妻的。”
是啊,若是由一個妾室去那漠北之境,委實說不過去。可若是月蘭是正妻,那又不一樣了。
周家兩兄弟是肯定不會去的,而周璁也正在左右為難!
內室裡,劉氏與黃氏齊齊走了出來,黃氏默然的上前攙了月蘭起來,而劉氏則是勸說周璁道:“爹,即是三弟妹有這心,您便成全了她吧。”
周璁看著劉氏那不以為然的樣子,目光又掠向周子涵和周子海兄弟二人,為了周子元,周家家產已然散盡,這些天為銀錢之事,劉氏已經沒少摔鍋摔碗指桑罵槐,若再……半響,沉沉的點了點頭。
“好吧,我老了,管不動了,也管不了了。”周璁擺了手,“下去吧,你們去商量吧。”
眼見得周璁的身影消失在內室,周子涵使了個眼色給周子涵,上前對月蘭道:“我與二弟商量下,即便是要去,也要有個章程。”
“是,有勞大爺和二爺。”
月蘭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