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所傳不假,若是東府早有少夫人在,我們上
上下下愈萬號人,也不用這麼多年被鉅債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我心中一動,忽生奇想:“錢財之累能令東府沉寂多
年,泱泱萬人,振翅難飛,全真教規模龐大,若受錢糧之困,豈不亂更是要亂成
一鍋粥?全真教高手再多,也是有限,畢竟不是個個道士都能餐風飲露的,若能
對其舉教生計有所打擊,那就好象行軍打仗,燒敵糧草一般,這背後一刀,可比
殺他幾個道士強多了!”
心生此念,更是浮想聯翩:“全真教高手只重修煉,多半便如我一般,對商
經一竅不通,這便是其弱處,東府既有現成根基,暗下佈置,實力夠時,再攻他
個冷不防,萬千教眾,剩下光棍十八子,看他還囂張到哪去?”
我再也想不到,這個早上的一番波折,竟讓我豁然開朗!前路雖依舊模糊,
卻如有明燈照路,甚覺振奮,一時不由遐思紛紛。當我回過神,再去看身旁時,
京東人語早不在了。
承位典儀設在將軍廟後邊的家廟中,廟宇相連,難分彼此。本來賈氏家廟供
奉包括賈涉在內的歷代先祖,乃是主廟,但賈涉為人謙恭,有長者之風,對屬下
的戰功毫不吞瞞,杜小天戰功彪炳,名極一時,朝廷為提振武風,罕見地給他立
了生祠,於是“將軍廟”之名以客欺主,連府中之人,也以“將軍廟”稱呼後山
眾廟。
待老太君等府中人祭奠過賈涉後,廟門放行,候於將軍廟外的東府舊屬紛紛
湧進家廟,先祭賈涉,再參見新主。由於廟小人多,竟不能侯齊了眾人,再行典
儀,都是獻禮記冊、面見新主後,短言數句,便由人闢道引出。而我聽了眾人的
賀詞,都回一句“辛苦”“有勞”
“仰賴諸公”等,詞句雖短,大半天下來,也覺口乾舌燥,不勝其煩,但一
眼瞥見宋恣等揮汗如雨地大收禮金,不由精神倍增,應對如流。
後來,我聽東府眾人轉述,眾舊屬給我的風評分別是:
“少年精幹,詞捷才敏”——不枉我挺直腰桿,背詞辛苦呀!
“秀拔出塵,神清氣朗”——目光如炬呀,連我的真身乃修道之士都看出來
了。
“詞氣清揚,有林下之風”——乍看也是說我像道士,但細一想,原來用的
都是形容女子之詞呀。
嗯,看上去都像好話,不過,誰有貶評,也不會說出來吧,總之,以風評而
論,眾舊屬是對我很滿意了。茅山祖庭方面,宋恣早間接到飛鴿傳書,上頭只附
有賀詞,不知何故,竟未及來人到賀。
眾債主在廟廳與我朝相之後,都被客客氣氣請到一間屋子,好茶招待。我抽
空去了一躺,“藏金閣”送來厚厚的賀禮,人卻沒來,“天繡坊”因陸小漁的關
系,幾乎是對我執屬下之禮,餘下的眾人,大概見了外邊浩浩蕩蕩的聲勢,也都
極為恭敬,沒有一人敢出言無禮。亢總管先向眾人引介我,說我是賈涉長孫、賈
妃寵侄、茅山護法,如今新娶了“玉淵閣”陸家大小姐,最後嚇了我一跳,竟扯
出我是張天師垂青的法外弟子!我則說了一番仰承關照之類的話,然後信誓旦旦,
宣佈要振興東府,攜手眾位,為國為民盡綿薄之力,對還賬之事,隻字未提。眾
人唯唯而應,看神色都有些沮喪,亢總管卻站到我身畔,宣佈新主已有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