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哥是粗中有細的人,怎麼不明白妹妹的意思?不過吳大哥並沒當著張二叔和寧榴的面說自己妹妹,只對張二叔和寧榴道:“請,請,先進堂屋裡坐著。”
張二叔已經對寧榴點頭:“這就是寧小哥吧?今兒我女人去你那邊割了肉回來,對我那叫一個讚不絕口,說很少見到你這樣有禮的年輕人了。”
寧榴對張二叔拱手:“不敢,不敢!”
吳大哥已經請他們到堂屋裡坐下,青孃家的堂屋收拾的也很乾淨,上方一張長條案,案邊一張八仙桌,底下相對擺了八把交椅,靠牆邊的小几上,還擺了一盆梔子花,這會兒正在開花。綠葉襯著白花,能聞到一股濃香。與之相對的小几上放了茶壺茶碗,兩個小几中間是把椅子,放了針線籃。小几之上的牆上,還掛了畫,瞧著,不大像是年畫。
吳大哥請他們在交椅上坐下,自己走到小几前倒了兩碗茶,見寧榴在打量著屋子,笑著道:“我這妹妹,雖然是粗人家出來的,卻喜歡這些花兒畫的,這梔子花,她養了好幾年了,還分了好幾盆出來,就擺在窗根呢。”
難怪這股濃香這樣撲鼻而來,寧榴點頭接了茶,張二叔使勁吸吸鼻子:“說句不怕得罪人的話,這周圍村子,再尋一個像侄媳婦這樣的人,難尋,難尋。”
這話聽著有些奇怪,寧榴往張二叔面上瞧了一眼,吳大哥已經笑了:“我妹妹也不過就是這麼個人,哪能難尋呢。只是我這前些日子在外頭,一直不曉得這村裡的事呢。結果,昨兒才回來,就聽到許多……”
吳大哥的話還沒說完,寧榴就聞到一股飯菜香,寧榴不由往堂屋門望去,青娘已經端了個托盤走進來。
托盤上放了幾碗菜,一個攤雞蛋,一碗滷肘子,一盤炒青菜,一碟子小蔥拌豆腐。
吳大哥從青娘手裡接過托盤,笑著把托盤裡的菜往桌上擺:“來,來,先吃飯,等會兒再說。”張二叔從青娘進來,就一直往青娘那雪白的手腕上望,直到青娘離開,張二叔才回神過來:“好,好,先吃飯。”
說著就見青娘又端了一托盤過來,上面放了酒壺酒杯碗筷,還有一碟子炸花生。青娘把酒壺酒杯碗筷都放好,又把炸花生放下,瞪了眼吳大哥:“哥哥,少吃兩杯。”
吳大哥已經滿滿篩了一杯酒送到張二叔跟前,聽到自己妹妹這話就哈哈一笑:“知道,知道,你快去忙吧,我這裡,先和他們吃兩杯,等吃的差不多了,你的麵條也該好了。”
青娘又瞪哥哥一眼,這才走出堂屋。張二叔瞧著青娘那苗條的身形,忍不住嚥了口口水,這才對吳大哥道:“方才,你說什麼?”
吳大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對張二叔道:“來,來,先吃酒。寧小哥,你也喝。”寧榴端起酒杯,淺淺喝了一口,張二叔端著酒杯也淺淺喝了一口。吳大哥已經又給張二叔倒酒:“哎,這酒,哪能只喝一口?來,滿上,滿上!”
“這可不成,你知道我量淺的。”張二叔心裡打著如意算盤,巴不得把吳大哥給灌醉了,哪肯再喝。吳大哥把酒壺放下,咂一下嘴才道:“既然二叔量淺,那我也就自己喝了。二叔,你也曉得,我喝了酒,愛說胡話,到時說了什麼,二叔你可別怪我。”
“不怪不怪。”張二叔口中說著,給寧榴也倒了杯,又給寧榴夾了塊肘子:“這肘子不錯,一定是鎮上那家熟食店裡的,就是用來下酒不大好。”
“下酒要用花生米。”吳大哥又喝了一杯,也不用筷子,手裡捻著一粒花生米,搓掉紅衣,往嘴裡放著。
張二叔見吳大哥臉已經微紅,連連點頭:“說的是呢,果然你是常跑江湖的,這下酒菜曉得哪裡更好。”
吳大哥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用手摸下鬍子,才對張二叔道:“二叔這話說的對,你也曉得我是常跑江湖的,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