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又如何?假的終究是假的。
在沈家所有的人中,俞宛秋髮現,到頭來,反而是這位沈四小姐最可愛,因為她什麼都寫在臉上。沈涵清已經從小女孩急劇蛻化成了會耍手腕的小女人,只有這位還固執地躺在親情溺愛的懷抱裡不肯成長,即便爭什麼,也是以小孩子的耍賴或炫耀的方式。
祖孫情還在溫馨上演,俞宛秋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斂衽一禮道:“老太君,大太太,四姑娘,你們慢聊,宛秋就先告退了。”
老太君愕然,大太太端著茶杯的手也停在半空中,只有沈涵淨眼中有些許得色。
出門的時候,俞宛秋簡直有些想笑,老太君和大太太如此錯愕,是覺得她不該啥都不說,就這麼轉身走掉嗎?她們難道忘了,有一句話叫“三十六計走為上”,遇到無法拒絕,又實在不能接受的要求時,有人來攪局,她不趁機走,更待何時?
轉進穿堂,緊跟在身側的知墨一臉愁容:“姑娘,這回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矇混過關的。”
“我知道”,她可以走掉一次,要是沈府的人知趣,應該不再提起才對。可利益驅動下,也許他們連臉面都不顧了,非要逼著她當沈府的女兒,好為他們所用。
知墨嘆道:“姑娘以前還說,這府裡唯一不那麼利慾薰心,肯恬淡自守的,只有大太太。要真是這樣,今兒她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她就料準了姑娘一定會過去喊她一聲‘娘’?真是夠了,要女兒不會自己生去!”
俞宛秋失笑:“你瞎說什麼,她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哪裡還生得出來,只能撿現成的了。”
知墨扯了扯嘴角,很快又皺起眉頭說:“姑娘,要是下次再把你傳來,又像這樣逼你,你打算怎麼辦呢?”
“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俞宛秋安慰著自己的忠僕,同時也安慰自己:“這種事,我不點頭,他們還能強迫不成。”
知墨擔心的是:“真要當面拒絕,可就得罪沈家了。”
俞宛秋沉吟著說:“其實我不表態,已經等於拒絕了,她們心裡何嘗不明白。若這樣還繼續糾纏,只能說明,她們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設計我入宮。”
知墨氣呼呼地嚷著:“真是有毛病,他家四姑娘、五姑娘哭著喊著要入宮,他們隨便送哪個進去就是了,幹嘛非要逼著姑娘去湊這個熱鬧。”
俞宛秋無奈一笑:“這不是爭執不下嘛,所以乾脆誰都不送,讓我李代桃僵。”
知墨更來氣了:“還不是看姑娘長得好,想靠姑娘博寵,好提攜他們沈家。也不想想,誰又是傻子,會看不出他們打的什麼鬼主意。”
“放心,你家姑娘我是絕對不會進宮的”,開玩笑,她可沒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犧牲精神。沈家只管設計,她只管不上套,最後也只能白鬧騰一場。
回到山水園,蘭姨聽了也很擔心。她平時一心想讓姑娘攀上什麼豪門貴婦做乾孃,現在機會送上門來,她的頭腦反而清醒了:“五年前姑娘還是個病弱的孩子,千里迢迢來投奔,那時候怎麼沒人認女兒,現在突然發起神經來,若說沒打什麼主意,誰信那。”
俞宛秋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奶孃:“咦,怎麼這回沒勸我趕緊認了好當侯爺嫡女去?”
蘭姨“呸”了一口道:“你媽媽我還沒老糊塗!這不就是釣魚的餌麼,什麼侯爺嫡女,他們沈家的工具罷了。”
俞宛秋豎起了大拇指:“我家媽媽越來越聰明瞭。”
蘭姨可笑不出來,唉聲嘆氣地說:“你還樂呢,這事只怕沒完。”
俞宛秋挽著她的手臂輕輕搖晃著說:“別急,車到山前必有路,從來只聽說‘逼良為娼’,還沒聽說‘逼良為女’的。”
蘭姨瞬間瞪大了眼睛,尖著嗓子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