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心吃飽了,心情也好了許多。笑道:“你兩人都叫人家妹,可到底誰是姐呀?”
春桃道:“我與她同年同月同時生,你說誰是姐誰是妹?”
劍心道:“有這等事?巧極了,我看這樣吧,我寫個紙條兒,抓著‘姐’字的,就當姐,抓著‘妹’字的就當妹,這就叫命中註定,好嗎?”
秋荷笑道:“小命都快沒了,還有心思管人家當妹還是做姐?”
春桃也笑道:“他是所謂‘啞子夢見媽——說不出的苦’,只好窮作樂啦!”
劍心道:“我寫啦,別抽了籤不認帳!”
兩女笑呵呵道:“抽!”
劍心分別在紙上寫了字,一張迭一份,然後雙手各拿一份伸到桌下,再拿出來擺在桌面上。道:“抽,抽了認命!”
春桃猶豫著,不敢伸手。
秋荷卻抓了一張,道:“大不了當個妹,有什麼不敢抓的?”
說著開啟一看,只見除了個“姐”字,還寫著這樣的話“渴不飲盜泉水,熱不息惡木陰。此古人聖人語也。姑娘還不快快助我逃了?以求新生?”
那春桃的紙簽上,除了個‘妹’字,還有‘出汙泥不染,難得,但與惡人居,遲早玉石俱焚,不如與我同離此地,方為上策也。’這樣一些字。
兩個姑娘看了,又互相交換,看完互相交換個眼色。
春桃道:“說得輕巧。”
秋荷道:“閒話少說,待晚上看運氣吧。”
劍心大喜:“真的?”
秋荷道:“我姐妹二人雖然看見聽見的不多,但也知道這是個魔窟,前兩年這裡本來還有兩個姐姐的,到十九歲就被主人許給她屬下去了,臨走時,一個姐姐告誡我,有機會就逃,她說,主人疑心最大,跟她的丫鬟都不長久,一到十八九就打發走,然後另找兩個十四五的來侍候她。我和春桃妹頂多再有兩年,也會給打發走的。適才,我與春桃商量過,和你一起出逃。只是逃出去後,我們無家可歸,也不知父母在何處,叫我們上哪兒去?”
劍心道:“放心、放心,我自有好去處安排你們。”
春桃道:“那我們就放心了。”
劍心道:“如何逃,說來聽聽。”
秋荷道:“今晚天黑以後,我們到主人那間屋去,主人的床後有個地洞,可通到牆外一個山坳裡。”
劍心問:“你們怎麼知道?”
“主人平日就是從那裡出入的。”春桃說。
“你們走過沒有?”
秋荷道:“走過,陪主人到山外買東西。”
劍心搓著雙手,興奮已極:“太好了,太好了,只要今在逃出魔窟,在下決忘不了二位姑娘大恩大德!”
春桃道:“說過的話今後可不許賴啊!”
劍心道:“二位姑娘與在下已經同舟共濟,在下豈是那沒肝沒肺之人,這樣吧,我與二位結成兄妹如何?”
秋荷道:“你是公子,我二人是……”
劍心跪下道:“跪下來,對天盟誓吧。”
二人見他真誠,自是喜歡,便也隨著跪下。向上蒼禱祝,三人願結為兄妹。
誓畢,三人均十分高興。
春桃秋荷便回房去做準備。劍心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晚飯後,劍心恨不得扯塊黑市,把整個天給嚴嚴實實矇住,他不安地在房中踱來踱去,巴望著趕緊逃出牢籠。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春桃慌慌張張衝進他屋裡,進門就道:“不好主人回來了,叫你去呢!”
劍心像是給人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板心。
春桃道:“快走,再等機會吧。”
劍心定了定神,道:“不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