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天華山山腳,尚守城先行下車,以統領之身職,驅散所有守在山腳的侍衛,勒令他們退至三里之外。
待人均是散去,徐病與紀沅才從馬車上下來,開始朝著山頂走去。
徐病撥出一口冷氣,黑色披風滾滾,他雙眸微眯,已有一股凌冽的光芒,蘊於雙眸之中。
他站在風雪中。
好似天下皆俯首,那是凌駕於“皇”之上的氣勢。
君上之臣,是為帝師。
紀沅隨其後,夜間風雪隱有變大之勢,那以獸皮製成的上等皮靴,踩在雪上,卻是容易打滑。
加之雙手負後,重心不穩,行於平地尚且勉勉強強,此時卻是上山,還是頗有些崎嶇的山路。
剛行幾步,便柳眉微蹙,欲言又止,尚守城眼疾手快,上前搭手攙扶。
想著許是陛下體弱,行動不便。可當他伸出手,想抓住陛下的胳膊時,竟抓了個空。
尚守城眼睛瞬間便瞪大了,斬首長刀頃刻出鞘,二話不說斬向徐病那惡賊,同時是聲淚俱下。
“你這惡賊,竟砍去了陛下的雙臂,我與你拼了!”
那大喝聲,很快被呼嘯的風雪吞沒。
斬首長刀被徐病一根手指接下。
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將斬首長刀卡著,那股淡定從容的掌握力,再加之高大英俊的外形,氛圍已然拉滿。
徐病魅力已超過一百,這便是說,除卻容貌外,四周的環境、氛圍,也會無時無刻,為其添磚加瓦。
若是說得再通俗易懂一些。
若是這世界有相機,那隨手一拍徐病,便是一張精美的圖片。從構圖到光線,再到氛圍,濾鏡等等。
“愛卿,你誤會了。”
紀沅以儘量平靜的語氣,和尚守城解釋其中緣由,告訴尚守城,自己並未被砍去雙臂,而是正被綁著。
“徐病,你怎能這樣對陛下!”
得知了真相的尚守城強壓怒火,並非是他魯莽,而是關係到陛下,他生死已置之度外。
可籠罩在徐病的陰影下,君臣二人又感到無比的無力。
最終,還是紀沅擔憂周小遊的安危,讓尚守城扶著自己,加快了幾分步伐。
越是向上,那風雪便越大,寒風凜冽,隱有刺骨之意。
行至半山腰,那風雪已颳得人睜不開了眼睛。似乎今夜的風雪尤其大。
也或許是紫雲仙人,施展了什麼法術。
徐病走在前頭,任由風雪吹剮,他步伐自不變,倒是在他身後的紀沅與尚守城,頗有些狼狽了。
尚守城是重傷之軀,體內的傷勢,不過是被徐病施以“三十二閻王針”,暫時壓制了下去。
依舊身體虛浮,至於紀沅更不必說,若無尚守城攙扶,她未必能上至此處。
“距離子時還剩多久?”
紀沅美眸閃過一抹憂色,是真的在擔心周小遊的安危。
“還餘半個時辰。”尚守城回道,一張口風雪便吹入口中,嗆得他咳嗽了幾聲。
在這風雪天,說話需要靠吼的。
“半個時辰應該夠了。”
紀沅低喃一聲,抬頭看向山頂,“應該夠了。”
只是行至更高處,寒風呼嘯之下,紀沅與尚守城逐漸感受到了一股涼意。
若是平時,尚守城可調動通玄罡氣,驅散部分寒氣。
然而此刻,他身受重傷,不能動用罡氣。凍得他們牙齒咯咯作響。
“罷了,你們行至我身後吧,莫凍壞了。”徐病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在紀沅眼中,這廝竟還真原地停下,等起了自己二人。
尚守城看向紀沅,紀沅朝其點頭。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