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處舞弄風雲。
紀沅在那宮闕深宮中勾心鬥角。
“唉。”
許久,紀沅悠悠一嘆。
帝王的心是鐵的,但蓬萊仙山弟子紀沅的心,還不算堅硬。
“小遊,此一別,或是永別。”
“朕已二十八歲,凡人壽短…或已過半,而你才剛剛上路。”
“日後也莫要尋來了,便是來了,朕容貌逝去,可不敢再看你了。”
紀沅心底蕩起漣漪。
不過滿心感慨,很快便被憤怒替代,一旁的徐病,可不會陪她多愁善感。
又被捆得動彈不得,丟進了馬車,向著國師府趕去。
天華山被禁衛軍封鎖。
紀沅名義上已經上山修道,所以周小遊作用已經幾近於無。
徐病這行為,倒是頗有“過河拆橋”的嫌疑。
馬車上。
紀沅沉默不語,這短短一天的時間,事情卻是真不少。
先是被徐病誆騙,得自由而不自知,隨後又自投羅網。
後是去赤鷹鏢局,見證徐病事業。
回途遇見尚守城,得知紫雲仙尋仇,登山救周小遊,險些被風刃殺死,後又與徐病合謀誆騙周小遊。
最後的最後。
被捆好坐車回國師府。
“發生了這麼多事,朕卻還是沒能逃脫徐病的魔爪。”紀沅閉上了眼睛,感到有一些絕望。
她看著從車窗外掠過的鳥兒,心中升起一絲羨慕。
也不知自己,還要受困多久。
是一刻…還是今後餘生?……紀沅想到此,卻沒有想象中的害怕。
甚至隱隱做好了最壞打算。
徐病也在閉目養神。
等回到國師府時,天色已經微亮,徐病從後門進入,將紀沅丟回廂房後,回到臥房休息了起來。
……
清晨。
大熙歷,元鳳四年,一月二十八。
宋思照常前來照看紀沅,帶來了一碗白粥,幾捻碎鹽,今日還煮雞蛋,她也拿了一顆給紀沅。
推開房門,見紀沅還在打著微鼾,她輕輕搖醒了紀沅。
“陛下,昨日如何?”宋思知道,昨日紀沅被徐病接走,甚至連身上的裝扮,都還沒換去。
依舊是那身修身紅裙,腳踩獸皮製成的長靴,做工精良,防寒保暖,還不失美觀。
紀沅醒來,見是宋思,眉頭微松,將昨日之事,小聲述說了一遍。
“讓周小遊離去也好。”宋思暗暗點頭。
“唉,可惜了,陛下昨日若是再機靈一些,我們便…”宋思用湯匙打起白粥,輕吹去上面的熱氣,送至紀沅口中。
紀沅也懊惱無比,不過腹中的飢餓,還是讓她先將白粥食下。
她很餓,昨天一整天,幾乎什麼都沒吃。
“愛卿,是朕苦了你了。”
“你本是觀星客,卻做起了照料朕衣食住行的夥計,還給那賊子充當侍女。”紀沅歉然道。
“哪裡。”宋思笑道:“陛下都這副模樣了,還是理所當然的,被人照顧照顧吧。”
“對了。”
宋思眼底突有精芒閃過,“陛下…明天子時,我便能改換容貌變回己身了。”
“提前做好準備,我救你出去。”宋思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