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下了山去。
唯剩下那崔晨,愣愣看其背影,腦海中回放著那句話語,某一瞬間…竟莫名相信了幾分。
崔晨心中一陣驚悚,喃喃自語道,“崔晨!莫信那鬼話!你要忠於陛下,忠於社稷!”
然再如何自語,仍是忍不住,朝那山道看去。
那行空留的腳印,似呼嘯的風雪,也不願將其遮蓋,他心底不願承認,但那道身影,卻難以揮去,似比紀沅更加清晰。
“萬一若是真的…我該如何辦?”崔晨喃喃自語。
崔晨朝山腳喊道,“那她會如何?”
他聲音在風雪中飄蕩。
不及片刻,一道聲音,便傳了上來,“待那朝花盛開之時,知我心意之際,她自會回去。”
“若真如此…”崔晨本萬籟俱寂的眼睛,卻多了抹光亮。
他低語:“願你所言為真。”
“若是為真…”
崔晨冒出個大不敬的想法。
若是為真…讓陛下多忍耐些時日,也未嘗不可。
……
徐病入了城,朝府邸行去,崔晨此人有才,徐病身居高位,對有才有得之人,不到迫不得已之際,實在不願下殺手。
而且…
崔晨既能忠於紀沅。
為何不能忠於我徐病?紀沅是為了大熙,但她的大熙,不完整,不完美。她不知一個美好的國度,該是怎樣的。
君與民,民與君,江山與社稷,該如何相處。
從沒人教導過她,她更像是為了理想,矇頭直衝的小女孩。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徐病卻很清楚,有人教過他,教過他很多。
他心中那盞畫卷,也想在此方世界,徐徐鋪開。
他是執筆者,在那江山之上,潑灑筆墨。
故…
徐病砥礪而行,沉心於此。那迎熙佳節…他非要弄好不可。
……
國師府內。
一陣冷風吹過。
紀沅幾欲抓狂,無能狂怒,氣得後槽牙咬緊,怒上心頭,更是打了個噴嚏,頭昏昏沉沉的。
“陛下,你感冒了。”宋思抬眸。
“無妨,小事而已。”紀沅強裝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