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別人,正是被田卅派往青龍山毀滅證據的羅傑,不知遭受了什麼,竟是這般落魄模樣。
排在此處的弟子主動給羅傑讓開一條道路,而羅傑徑直走到了田卅身旁,湊到起耳邊,輕聲言道,“弟子快馬加鞭趕往青龍山的時候,那些死掉的土匪以及嬰童屍體皆被燒成了焦屍。
在我快要下山的時候,便有密宗恩施恩覺帶領上百弟子將青龍山圍了起來,弟子本來已經躲藏起來,可是依舊被道先發現。
費了百般手段,弟子這才逃出來,趕來報信,還望師父早做決斷…”
田卅一日一夜來往兩地,想來十分疲憊,但是此刻卻沒有半分氣弱無力的感覺,抬頭看著田卅,心中不斷思索他究竟會如何應對。
“你去了一日一夜,應是趕在密宗之前回來,可是人家已經欺到了山頭,你為何才敢來報信,如此延誤時間,要你何用?”
羅傑心中打了個冷顫,本來是師徒二人竊竊之語卻是傳到了每個天山弟子的耳中,又一層疑惑縈上了他們的心頭。
先前提問的老者拉了拉身旁的幾人,同時提步上前,拱手言道,“還請掌門師兄實言相告,密宗來犯,此事究竟是何原委。
語氣不再是試探,而是轉為絲絲質問,田卅似乎沒有聽到他們所問,揮手喝道,“閉嘴!”
一聲怒喝讓幾人面色怒紅,抬著的手緩緩放下,唯獨那老者還是抬著,田卅也不過問,繼續看著羅傑,想要一個答案。
田卅這等大派掌權之人,心機何等深沉,只是聽聞羅傑敘述了一遍,便抓住其中矛盾之處。
他們發現密宗弟子來犯,是他們佈置在山下的暗哨起了作用,並非是羅傑趕來報信,但是此中矛盾之處也恰巧在此。
羅傑既然能從青龍山逃出來,必然是先行一步趕回天山,此刻卻是先發後至,故此才有田卅如此一問。
羅傑突然低下了頭,籌措半天,感受著身前師父將欲爆發的怒氣,終於實言,“是道先!”
田卅聞之終於將眼神從羅傑身上移開,右手四指互動,羅傑不知他什麼心思,心中更添幾分害怕。
“道先似乎早就知道弟子在青龍山中,而且弟子藏身之處他也能頃刻便知,又有恩施恩覺二人金剛之軀,弟子敵不過,這才被抓……”
羅傑越說越沒有底氣,事實並非如他之前所說,而是他根本沒有從密宗手中逃脫,從一開始就被抓了。
如此一來,羅傑如何在密宗之後才趕回了天山,實則是一同來到了天山,不過是被密宗地抓來的罷了。
“不是似乎,而是肯定,道先之能,為師二十年前便已經領教過了,其五指定江山,一卦謀萬代的招牌並不是假的,怪不得你。
他又有恩於我天山,所以我們才如此禮敬於他,想不到他如今帶著密宗竟要行如此不正之舉,卻也不是我們能忍得了。”
田卅的話語說得平平淡淡,正猶如是老者適才所說一般,但是這一句句聽在羅傑耳中,卻如同洪呂大鐘。
他雖然作為天山派下帶掌門的候選之人,可是田卅在其心目中始終是無法逾越的大山,帶給他的壓迫不言而喻。
“他還說,還說,因果報應,一環接一環,環環相扣!”
啪一聲脆響,田卅腰間的玉佩碎裂成兩塊,可見他已經怒到極點,當年的點點恥辱又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慧衝呢,慧衝在不在?”
密宗弟子此刻皆聚集在天山山下,而他們卻遲遲沒有上山與天山派撕破臉皮,只是放了羅傑前來報信。
田卅知道他們是這個用意,所以才要逼問羅傑,他身為掌門,所忌憚的人,正是慧衝方丈。
還未等羅傑回答,在這天山之上陰暗的夜空中,一聲渾厚的佛號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