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多,他們穿著四五十斤重的鐵甲,每走一步稀里嘩啦的作響,肩膀頭上蝴蝶翅膀形的護肩,護領處的雲頭繡的五顏六色,滿是金銀綵線織成的鱗,看起來輝煌奪目,又高貴又好看,背後的皮鞘裡還插著四面三角大旗,她的姐妹們都覺得他們那樣的裝束陰森恐怖,可獨她覺得那般威猛凜凜,儼然有千軍萬馬之勢。尤其是拿著那旗子發號施令時,威猛至及。她每瞧的心折。她小時候每次被打被欺負或者訓練苦的時候就看著那臺子上的武將,一邊哭一邊想,日後若是有一個這麼厲害的大將能保護她再不受欺負就好了。
那是她從小至大的夢想。可是這個又傻又“單純”的小姑娘,她想了很多東西,甚至想到了日後便是與趙大賴做妾也成,她只要這樣一個威猛的男人,能保護她不受流離,不受顛簸,不受傷害,她知道他有這個能力,卻儼然忽視了她跟他們是不同物種,“男人”。她忽視了這群男人們的虎狼之心。
☆、添風流冤債
卻說趙大賴一行人辭了德州後,便一直走旱路。這一日路過一座山,名叫黑風山。但見那山的樣貌,八面巍峨,四圍險峻。一入林,喬松古怪,幽幽深深,寒氣逼人毛髮直冷。
不時聽到澗水聲響,樵人斧響;有麋鹿成群,狐狸結黨,穿過荊棘往來跳躍,為尋野食前後呼號。
此時正是晌午時分。一行人正走的筋疲力盡,雨汗直淌,見這裡樹木稠密,涼風颯爽,便有人受不住,徑直一屁股坐在了松陰樹下歇涼。
“哎呀!熱了行不動了!歇一歇再走罷!”
眾人一見有人先歇,便都扛不住了也想歇息,早上趁涼天不亮就走,覺都沒睡好,如今一頂紅彤彤的太陽照著,既炎熱又睏乏。
趙大賴是裡邊領隊的,聽言眼一瞪:“歇個鳥的歇!此處是黑風山,最易有盜賊出沒!你是想尋死的麼?!”
那漢子卻不信他,扯了嘴角道:“哥休要唬我們!這也不是小的第一回路過這地兒,連走了兩年,也沒見這兒有一個盜賊!況這會兒正是太平盛世,哥扯什麼盜賊,豈不是笑掉大牙!”
趙大賴被他氣了個俯仰,漲著臉斥道:“你須知道什麼?!這黑風山周邊的縣去年裡正鬧災,誰知這裡會不會聚些子強人!你快些起來走!不然老子的藤條不饒你!”
那漢子卻是不服,嗤笑道:“年前鬧災到冬天還不都凍死餓死了,還能影響到這會兒?哥也只是瞎猜,沒道理說這裡肯定有盜賊!”
趙大賴虎目一瞪,手揚起藤條便要去打他,被人搶上去死死攔住。一個個直勸道:“哥也須體諒著些,小的們天不明就行走,到這會子啥都沒吃,天又熱的人煩躁!難免氣不平些!”
“正是,這地兒距山下的莊戶人家還有七八里路,要走到那裡不得黑了去!可不把人給累壞了!”
“正是,這晌午時分,既是盜賊,也要歇息的,我們趁著他們歇息自己也歇歇,怎麼會招惹出他們來?”
趙大賴怒道:“緊要地方便累些也是該的!到得山下我自賞你們!”
那夥人聽是有賞有的動搖有的仍是不願,只道:“便是有盜賊,我們這一夥這麼一大幫人,又懼他什麼!”
正吵鬧得不可開交,只聽,驟然噼裡啪啦的聲響,抬頭望去,只見山林隱晦處,四面有那硬弩強弓,苦竹槍密密地攢著。趙大賴剛要大喝一聲,那竹槍□□便密密麻麻的飛射而來。
眾人大驚失色,心道一聲苦也,直胡亂拿東西來擋,有的更是東躲西竄。
趙大賴直罵道:“可好!讓你們不聽老子言語,招來了禍端!”
那一夥人有仍自淡定的,也有的慌亂不堪,嚇得抖若篩糠的,好在大部分都是常年南北走慣的,這般的禍事也碰過一兩樁,因而面色一變後,一個個抄起木棒抬起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