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心情通暢,精神煥發,倒還越來越有勁頭:“你道哩?我是碰上仇人了,他逮了這機會公報私仇夾了我二十棍子!”
計軟不識得他什麼仇人,一聽受了二十棍驚道:“怎這麼重?!你難道把人打殘了?我那天看人受了十棍都暈厥過去了,你疼不疼?”
趙大賴看計軟那緊張模樣,抿了抿唇:“不疼哩。”
計軟蹙眉:“你莫要騙我,不疼你叫什麼?”
趙大賴道:“我叫給你聽的。”
計軟面一紅。沒理他。趙大賴半年沒見計軟,抬著眼細細瞅她,但見她似更標緻了些,那張白裡透紅的嫩臉添了幾分媚態,通身上下風情逸絕,站著不動有種端正之態,行動起來又有股風,流之態。著實越長越妙了,心裡歡暢,開了口道:“心肝,我不在家你可還好?有沒有人欺你?”
計軟搖了搖頭,卻忍不住糾著眼前的事兒怨道:“還不是你自作自受?你自好生的回來,卻在路上打人?仗著你哪點猛力耀武揚威算什麼本事?!”
趙大賴道:“原不是我的錯,是那店主人勢利,強讓我們換座,我才看他不過去,打了他一拳。”
計軟聽言,沉吟了一會兒,嘆了口氣,罷了,他性子就是這樣,也並非不好。
又看他滿面風塵的,便又端來水盆,拿來毛巾給他梳洗。
趙大賴但被人伺候著,渾身三千六百個毛孔每一孔都是舒服的。當然除了身上的痛處。
一邊受用著一邊道:“心肝,你真好,再沒人似你這般對我知冷知熱的。”
計軟面又一紅。
趙大賴又道:“一回來見了你我就覺心裡快活,你要一直對我這般好,我今生就只愛你一個,再不找別人了。”
計軟心一動,眉卻蹙起,冷哼道:“我不信你。”
趙大賴皺了眉頭:“那你怎樣才信我?”
“我不知道。”
“……罷了,你倒盞茶來與我吃。”
計軟將盆子手巾什麼的都收了,洗了洗手,才倒了茶過來。
卻不直接遞給他,到得他跟前,突想起最近看的戲文,滿斟了一杯清茶,雙手捧給他,笑吟吟道:“官人久居於外,受了風塵之苦,請官人飲此一杯,以伸奴寸心之敬。”
趙大賴瞳孔微縮,看著計軟如花笑靨,眼波晃了晃,接了杯,仰頭一飲而盡。
如是者三。
第三回趙大賴喝盡,“再叫聲奴來聽聽?”計軟神色一凝,只聽撲通一聲,茶杯碎裂,人便被摟到了懷裡。
計軟驚叫道:“你做什麼?!”
“……”
……
“血!你不要命了!”
九月重陽,桂花浪轉,支左吾右,幾不能勝。繼而腰倦鬢松,扶而不起,溫存仔細。頃之,漸入佳境。雲濃雨密。蝴蝶往返,鴛鴦頻戲……殆芙蓉露滴,菩提水洩,神飛魂蕩矣。妙自天然,假非人間有者。
一個時辰後。敲門聲頻響,計軟聲兒帶了哭腔:“你快一些,醫師來了,再不開門他要走了!”
“走便走,再請罷了!”
“趙大賴!”
“你慣是沒法沒天的,老子的名姓兒你也直呼!”
終是雲收雨歇。一片狼籍。
計軟一邊匆促的收拾凌亂場地,又整鬢理衣,清除穢跡,趙大賴倒邪肆的笑著,一邊又皺著眉頭忍疼,計軟瞪了他一眼,方慌慌忙忙的去開門。
醫師進來,自少不了一通指天指地的抱怨指責,計軟都受著了,又說了些好話。醫師這才前去診治,這醫師是擅長外科的,看著趙大賴那血灑滿地,狠皺了皺眉,給他上了藥,又寫了個藥方子遞給計軟,讓她抓藥,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這事才算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