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逢歲晚冷著臉叫阮玉的名字。
喊了好幾聲,頭枕在他身上的阮玉也就翻了個身,含糊應道:「爹,我再睡會兒。」
翻身的時候她頭也跟著轉動,還在他身上磨蹭了幾下,讓逢歲晚身體僵住,手都不自覺捏成了拳。
「給我起來!」逢歲晚壓抑著心中火氣,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唸靜心咒。
阮玉又將臉轉了個方向,「不要。」腿還往上一抬,壓在了他的腿上。
逢歲晚都怕自己控制不住,用上了聖言力量,他語氣沒法再保持平靜,暴怒道:「你不起來,我就將你雙手斬斷。」
說話的同時伸手,敲她的頭。
阮玉這才睜眼,旋即發現不對,她猛地抬頭,又對上了執道聖君的笑臉,只覺得此刻的執道聖君皮笑肉不笑,看起來分外的陰險。
她睡在執道聖君床上?
記憶回籠,阮玉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心頭頓時有點兒慌。
她喝醉了,覺得自己是紅娘,跟著那姻緣線走,發現洛驚禪的姻緣線那頭綁的是執道聖君,然後,然後她就睡著了。
她居然在執道聖君床上睡了一晚,大蘭怎麼不送她回去呢。
果然,別人養的靈植還是靠不住。
醉酒誤事啊。
夢中醉酒,讓她沒睡到莫問。
現實醉酒,卻跟執道聖君睡了一晚,真是血淚教訓。
本著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這個原則,阮玉若無其事的爬起來,說:「天亮了啊。」
抬頭看窗外,發現天還是擦黑的,她微微驚詫,「你今天醒得比往常早了些。」
視線落在逢歲晚身上,看到他衣服上可以的潤濕,阮玉瞪大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難道是因為,你尿床了!」
逢歲晚咬牙切齒地說:「滾出去。」
明明聽聲音那麼生氣,臉上還掛著那笑容,阮玉覺得執道聖君的笑容僵得很,她語氣關切的問:「聖君,你是不是面癱了?」
逢歲晚:戴這面具,是想告訴阮玉,她撒潑打滾,故意做那些違反忘緣山規矩的事,並不能影響到他的心神。
就像有些調皮搗蛋的孩子,靠做壞事來引起大人注意力,只要大人不在意,過不了幾次,她便會放棄。
無視她,就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想法與現實差距甚遠。
如今看來,這分明是他一生中做得最錯的決定啊。
「年紀大的人,身體是容易出毛病。」阮玉一臉同情地看著逢歲晚,「要不要給你請個大夫看看?」
逢歲晚摸到枕邊有個石頭,曲指一彈,砸向阮玉肩膀,「出去!」
阮玉兔子一樣跳著躲開,「嘁,諱疾忌醫。」她連忙跑了出去,等出了聽風殿才停下來,長舒口氣。
都把聖君氣傻了。
他都忘記罰她了,趕緊跑,省得他想起來,又罰她抄書。
衣衫不整、頭髮凌亂,口水亂流,弄髒了他的床、他的衣服,哪一條都是錯,真罰起來,她這手還要不要了!
至於姻緣線的事兒,下次再提,現在聖君氣頭上,她怕他暴躁打人。
阮玉走後,逢歲晚立刻起來,徑直去不老泉沐浴。
臨走前,他把地上的留影石給撿了起來,既然放到他枕邊,說明裡頭記錄的東西比較重要?
等到了不老泉,逢歲晚步入泉水中,水霧籠罩之時,他心情才稍稍平復,將留影石開啟,就看到裡頭阮玉在那說,「三天沒見到他了,想他,想他,想他!」
看時間,是他進入阮玉的夢之前,那幾天,他既沒來艸齋,也沒入阮玉的夢。
她想的只是莫問而已。
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