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小房內,你肯定以為我虐待了媽媽吧?”
“周舟,你又在欺負海波了。”從廚房傳出來的清脆聲音,雖是叱責,可寵溺卻很明顯。周舟也急速跑進了廚房。
她認識我?應該是認識表弟小趙同學吧!魯海波在客廳中坐立不安,因為即將見到老媽在這個世上最親密的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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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內,一對母女小聲嘀咕結束,周舟端出了一碟碟菜,麻婆豆腐、青椒炒皮蛋,……六七個時令的夏季菜餚,魯海波就是看看、聞聞,就覺得太美妙了。
軲轆的車輪聲響起,周舟推著阮香玉從廚房中走了出來。
哪怕自幼生長在大山中,魯海波也對眼前這張鵝蛋臉熟悉到了哪怕閉著眼睛也能夠描繪出來。
臉部輪廓,柔美細膩,面板白嫩如水,吹彈可破,一對蛾眉輕描淡寫,稍帶一絲沉鬱,一對丹鳳眼流光盼兮,總是飽含笑意,嬌豔的櫻桃小嘴,欲語還休,讓人總會安靜下來,等待著她一展歌喉。
作為流行樂教母,哪怕在偏僻落後的十萬大山外的小鎮上,阮香玉的海報也隨處可見。可讓魯海波對阮香玉有如此深刻記憶,是因為他從記事起接管了家裡最珍貴的一項財產——他媽媽趙穎娜唯一一張遺照,裡面就有裝扮靚麗的阮香玉,和趙穎娜勾肩搭背,親密無間。
七年前,魯海波很憎恨阮香玉,將她從遺照中切割了下來。因此,他也被老魯和師父趙無極先後狠狠的揍了一頓。也是在那日之後,魯海波知道阮香玉和自己媽媽是患難與共的好姐妹。
見到阮香玉,魯海波如同見到了英年早逝的母親,哽咽喊道:“玉姨!”搶在周舟之前,魯海波伸手將阮香玉從輪椅中抱了起來。
“哎!”一身白色套服的阮香玉,蔥花玉指碰觸上魯海波的臉龐,驚詫說道:“海波,你怎麼哭了呢?是不是周舟又欺負你了啊?”
“媽媽,海波現在本事大著呢,他不欺負別人就是好事兒了!”周舟將輪椅放到一旁,坐在小凳子上。
在臉上顫抖的手指,三四次才順利落到自己眼眶上。魯海波切切實實的發現了阮香玉的雙目模糊不清,心下越發痛楚,趕忙說道:“玉姨,沒有。周舟她對我很好。”
“噢,餓了吧,趕快吃飯。”阮香玉的感情,遠沒有魯海波複雜,將他當成了第一次上門的客人,坐在沙發上也顯得端莊賢淑。
吃飯之時,每次看到阮香玉的筷子抖動,反覆確定菜碟的位置,魯海波的心也隨之一次次顫抖,玉姨雖然眼睛看不清楚了東西了,可卻一直都在堅強的用心在看。同時,魯海波也對周舟的有意將菜碟拉開一些距離的用心明白了,她是以這樣的獨特方式尊重自己媽媽。
飯後茶餘,阮香玉身軀緩緩的順著沙發傾斜,將左腿朝向天花板,缺少陽光的蒼白臉蛋上冒起顆顆豆大的汗珠,顯得痛苦至極。
“玉姨,你的腿又疼了嗎?”魯海波急忙伸手,捉住了阮香玉的右手,給她把脈著。
“嗯!”聲應答,阮香玉揚起光潔白嫩的螓首,對站到她右側的周舟問道:“周舟,媽媽臉上的化妝有沒有洗乾淨啊?”
“媽媽,女兒給你洗乾淨了,只是頭髮還有點亂。”碰上魯海波不解的眼神,周舟皺眉道:“這七八年來,媽媽一直都改變了形貌,化妝得足足老了二十歲。今日,媽媽還是首次露出真容。”
再次仔細觀看阮香玉,魯海波發現他根本就分辨不出阮香玉的真是年紀。艱辛的顛沛生活,不但沒有給她留下絲毫皺紋,反而給她沉澱下了一股成熟風韻,一舉手、一抬足,都會自然流轉,讓人心升漣漪。
右手從阮香玉柔軟腰身下鑽過,魯海波輕輕抱起阮香玉,說道:“周舟,我要看看玉姨的具體情況,因此,需要一個安靜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