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一聲不響的倒下水去了,她想再看一眼萬年前的那一片大陸。
海水深處,漸漸幽暗起來,最後的光也被海水吞沒了,田甜開啟了潛水頭盔上的燈,照向海水深處,然後果然在昏暗的光中看到了一條幽幻的路,這條路似路非路,隱隱約約,遠遠看去它像一條暗淡的飄帶,漂在海水裡,游到進處,卻什麼也看不見了,只剩下幽暗的海水。
它似乎在指引著什麼,卻又晦暗莫測,讓人心生懼意。
田甜沿著這條路,一點點的遊了過去,一路上她看到了許許多多熟悉的景象,那些刻在石頭上的圖騰,那些被海水侵蝕被海草包裹的石柱,和礁石混為一體的石階,田甜估計自己已經到了聖頂的位置,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她伸出手撫摸著身邊滑溜溜長滿了海草的岩石,腦子裡那一幕幕場景又歷歷在目。
田甜看著那些海草,遲疑了一下,然後拔出隨身帶的匕首,把那些水草刮掉,還有附著在海草下的泥沙,隨著泥沙的脫落,巖壁上兩個手拉手的小人出現了。
田甜看著小人,突然就心痛起來。
萬年滄海桑田,過眼雲煙,那些事,那些人卻還如昨日一般歷歷在目。
田甜的身體緩緩的向下沉去,亦如墮落向昨日的黑暗和絕望一般,想黑水深處沉去,眼前浮現出一張面孔,那張面孔眉眼宛然,嘴角掛笑,似是白楊,又似是雪野。
燕飛終於抵達了海岸,她坐在沙灘上,遙望著只剩最後一條紅線的夕陽,莫名覺得眼前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
燕飛喃喃自語著:“我想回去,我真的很想回去。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我想想的那種烏托邦。”
那隻雄性鮫人呼啦一下從海水中翻了出來,它以為燕飛是在對它說話,卻看到燕飛開始從隨身的裝備包裡掏出一些奇怪的工具,然後忙碌起來。
那其實是用來測量經緯度的工具,燕飛在忙了一陣之後,又在沙地上做了無數演算,一直到月亮升起時,她突然驚呼起來:’我原來是在印度!”
她為自己的發現驚訝不已,她發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位置就在二十一世紀印度國土所屬的一個地方,如果她推測的沒有錯的話,再向南三百公里,就是她曾經考察過的那個地方。
燕飛站在沙灘上呆呆的站了一會,終於被那隻鮫人翻起來的水花驚醒了,那隻鮫人也呆呆的看著她,似乎預感到了一些不妙。
燕飛出乎意外的友善起來,友善的看著眼前的鮫人,說:“我得走了,我要回去。”
鮫人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燕飛趟進海水裡,把鮫人扯出來,扯到沙灘上,然後親了一下它藍色的腦袋頂,說:“我要走了,真的,我真的要走了,我要回去!”
她說到這裡到底還是沒抑制住自己的激升的腎上腺激素,喊起來:“我想到回去的方法了,我要回去!”她跑回了沙灘上,仍由那條鮫人擱淺在沙灘上,費勁的用雙手往海里爬,她揮起揹包,呼喊著說:“二十一世紀,等著我回去,田甜,等著我回去!”
鮫人理解不了她此時腦子裡瘋狂的想法,爬到海水深處後,它看著燕飛的眼睛裡,露出了悲哀的眼神。
燕飛已經揹著揹包踏上了新的旅途。
田甜被拉出了水面,小陳看著摘了頭盔呆呆坐在船舷上的田甜,說:“剛才呼叫你半天你怎麼沒回音?害得我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
田甜沒回應,小陳拍了她一下,說:“喂,你想什麼呢?問你話呢!”
田甜猛地醒悟過來,急忙說:“沒什麼,只是覺得物是人非,轉眼滄海桑田,突然就覺得自己老了。”
“你還有別的發現嗎?”
田甜搖了搖頭:“我剛才去燕飛曾經留下記號的地方看過來,已經什麼都看不出來了,面目全非,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