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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做什麼一提到送你來醫院的女孩化妝,就一臉不高興。”不是說那是女性自主權嗎?人家小女生喜歡把自己的臉蛋塗上厚厚濃妝,關他何事?她記得他向來是非關自家人的事,他連理都不理,別說反感了,連想想都懶。
“不高興?我?”
“這間病房除了你我之外,還有第三個人嗎?”
簡品惇先是沉默,將水杯遞迴給簡品蘊。“也許我真的覺得不高興。她看起來年齡很小,應該擁有的是少女的氣息和活力,想讓自己變得太過成熟只會適得其反,讓人覺得可笑。”
病房外,抱著大包小包正要推門進房的花漾像瞬間定格地一動也不動,然後將耳朵緩緩貼在門上偷聽,在聽到“可笑”二字時忍不住戳戳自己的臉頰,不小心刮下一大片的膚色粉塊,呃……好像真有點厚耶。
“剛剛才說不會去幹涉人家化不化妝,只要人家覺得需要,那是人家的自主權,才過不到十秒,說出來的話又自相矛盾了。”
“那種年齡的小鬼頭,會讓人忍不住想管教一番。”
“就是因為她的年齡正值尷尬的過度期,想快快長大、快快學個大人,有這樣的行為模式很正常呀。就像男孩子會去學抽菸學喝酒一樣,女孩子也會有自己宣告長大的方式。”
“心智成長比外在成長更重要。”光外表長進有什麼用,腦子裡淨存著些幼睢的想法。
好狠,說話不留半分情面。花漾又覺得心胸一陣刺傷,好像有根無形的利箭戳刺在那裡。即使她人不在現場,也犯不著說得這麼直接好不好。
難道他們不知道嗎?每次電視劇裡演到這種場景時,那個被說壞話的人一定會“正巧”來到門外,然後“正巧”聽得一字不漏,再繼續“正巧”產生誤會嗎?
“又來了又來了,又把大家都當小孩子看待了,壞習慣。你呀,別把自己那套哲學強扣在人家身上,你認為不好的事情就真的是不好的嗎?別太自我主觀了。我最近就遇到這種人,強將自己的認定加諸在別人頭上,好像全天下只有她說的話是天理,她看不慣的事情就全是罪惡,別人反駁她一兩句,她就認為全世界的人都在傷害她、攻擊她、都不懂她、都是非不分,拜託,有病耶!”有時堅持己見是好事,但一旦自己的觀念已經有了不公正的地方,若還死命堅持就成了固執了,會讓人想拿榔頭敲醒他或是敲死他。“不過,我看那個女孩好像對你受傷一事相當內疚,我問她叫什麼名字時,她一直說她叫罪魁禍首。”
“她走了?”口氣很平淡。
“嗯。”到醫院地下室附設的福利社去替簡品惇張羅一些住院物品。“哥,她叫什麼名字呀?”總不好之後都罪魁禍首、罪魁禍首地喊人家吧。
“我不記得了。”簡品惇想抽菸,卻摸遞了胸前找不到放煙的口袋,這才記起了自己身上衣物換成了病患衣服。一煩躁,煙癮就越大是他多年來無法戒菸的主因,他試過嚼口香糖、叼假煙管,的確讓他的吸菸量下降了一半,但一遇上煩躁,他所做的努力就全化為烏有。
煩躁,一湧而上,在聽到她走了之後開始。
真是泯滅良心,虧他為了救她免於破相之災,結果她跑得不見人影,連揮揮衣袖道再見也沒有。
雖說每個人都不想惹事上身,她怕他向她狠敲一大筆的醫藥費或精神賠償是可以理解的,況且她不過是個孩子,只是他覺得不爽,很不爽。
他也不希罕她三步一跪五步一拜地叩謝他的恩德,但一聲不吭地閃人也顯得太狼心狗肺了點。
“不記得了?那就是說她有告訴過你,而你沒記在腦子裡羅?”
“沒錯。”還記著做什麼,反正人都跑得不見人影,就算記住了她叫花漾,也只不過是用來放在心底詛咒暗罵,起不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