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也說了,父皇的人只忠於他,看不起弱者,若父皇仙遊去了,只怕比起大哥,他們要更看不起我吧。而且,元宏出生,大哥都沒有回來看過他,從小無父無母的教養,這樣的滋味,我嘗夠了,不希望元宏也像我一樣。就算大哥不願意做儲君,他身為人父,就該回來。”
“元宏啊,那孩子比較粘你,乾脆你收了他做兒子算了,反正看你將來也不大可能有孩子。”莊玄撐著下巴笑道。
“誰。。。。。。誰說的我將來不大可能有孩子。”
“哦?那是誰對我送去的美人春睡圖看也不看一眼?憑我莊玄的畫功,外面哪個男人見了不心動?
我斜了他一眼道:“你這先生也當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有先生慫恿學生看春宮圖嗎?”
“這也是我該教的。”
“這個,不是該敬事房太監教的嗎?而且,我還沒到大婚,這些,可以不用學吧?”
“我教,和太監教,你還不是都得學,不過你父皇希望你的一切都只由我來教。你是沒到大婚,不過你以為你還很小嗎?皇子結婚都不會遲於十八歲,你看著辦吧。”
“那我也還沒到十八歲不是嗎?”我樂道:“所以你送的那些畫,我不看也罷。”
“你就拖吧,我估計,你父皇已經在為你物色妃子的人選了,不在今年,便在明年了,也許會更早。”
“我。。。。。。我不要。”
“這你可任性不得,你父皇曾經是多執著的人,還不是生了一堆。”
“我父皇是皇帝,我又不是,沒必要。”
“所以你就急著找你大哥回來?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主要不是怕自己不是那塊料,而是不想碰女人,想為你心裡的那個守身不成?真正是天字號的純情!”
我臉上一熱,低下頭來猛灌了一口茶,喝急了,嗆得直咳,晉思在一邊偷偷笑著,我瞪了他一眼,他像沒看見似的拿帕子擦我的嘴角。
莊玄繼續在一邊道:“你那點小心肝在琢磨什麼,我用腳指頭都算得出來。沒辦法,人大了就得大婚,誰都逃不過的,除非你不怕人嗤笑,要做和尚。”
我把書立起來,一目十行地開始看起來。
看著看著,眼前的字好像都不認得了,朦朦朧朧的。
莊玄和晉思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
腦袋倒在書上,什麼字也看不進心裡去了,手按上胸口,摸出那個錦袋,上面的花紋幾乎爛熟於心,解開來,裡面的斷玉,帶著體溫。
秦羽的面目早已開始模糊,可與他相處的那些日日夜夜,都好似在昨天。
他也好似從來沒有離開過。
我心裡一直想著,他是去某個地方出遊了,我只是現在暫時見不到他的人而已。
我只是有些離別的思念而已。
每晚每晚,從夢中驚醒,總是特別想念,他是我戀上的第一片桃花,可是總在我前方飄浮,讓我怎麼也抓不住握不著。
現在又知道,就算我抓住了,我也不能要。
秦羽秦羽,你要我好好活著。
可是活著,我就必須得和別人大婚,我是皇子,不管為了政治還是什麼的目的,我都會有不得不和人成親的那一天。
我不想要那一天來,不想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當父皇告訴我,原來我們竟是一母所出時,我很難過,真的很難過。
為此,我不能怪楊文紹從此拿我當路人。
也為此,我再不能理直氣壯地拿“兄弟”二字來拒絕二哥。
我不怨老天爺給我十四年的苦難,可我不能不怨老天爺對我的捉弄啊!
該怎麼辦?
人為什麼要長大?為什麼到了年齡就必須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