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英想到郭惠妃說的婚事,喉嚨有些澀意,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笑容。
元烈挑起眉頭,心道這個傢伙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容忍郭澄等人在李未央身邊蹦躂,全是因為那些人都把他的心上人當妹妹,可這個表兄,怕是有別的心思吧。他想到這裡,臉上的笑容更甚,道:“聽聞水月樓的花魁娘子特意在靜王府門口等了三天,要見靜王呢,不知現在人可還在那裡嗎?”
那日去酒樓應酬,隨行的官員玩笑似地請來了花魁娘子,偏偏元英在眾人面前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這女人就以為能攀上枝頭,整日裡到處堵著他,但如今,他早已將這個麻煩處理掉了……可,元烈竟然會知道,還當著李未央的面提出來,擺明了是給自己難堪麼,這個人,還真是陰險得很,看那邊郭夫人雖然遠遠坐著,卻彷彿已經皺起了眉頭,元英笑道:“旭王莫要取笑我了,你每次出門,那些年輕小姐們都要派人駕車追著你的馬,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地給你送定情信物,這種盛況便是當年我父皇,也不過如此了……”
“靜王謬讚了,狂蜂浪蝶本來就是過眼雲煙,我可是連人家的面都沒見過,怎麼及得上你,靜王妃還未進門,就先要認下一個兒子了!”元烈臉上神情未動分毫,不過含笑而立,眼中帶著十足的諷刺。
那花魁娘子到處跟人說懷了靜王骨肉,自己可根本沒碰過她一個指頭!元英臉上的笑容有點發僵,他發現,再好的涵養碰上這種專門踩人痛處的傢伙都無計可施。他怎麼覺得,眼前這個俊美的公子,分明是個地痞無賴的個性呢!抓住你的一個把柄就猛烈地踩下去,踩見了血都不鬆開!
元英的表情很快恢復如初,道:“這就不勞旭王費心了。”元烈不再多言,走到他身邊,拍拍他肩膀,語帶雙關地說:“這話應該我告訴你,不該多心的人,就少操點心吧。”未央是我的,你要滾遠一點!
李未央帶了點莫名的神情瞧他們兩人,分明烏眼雞似地,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模樣。正巧郭夫人拉著她去認識其他人,她便轉頭將他們丟在身後,不再理會了。
一圈應酬下來,李未央一直面帶笑容,儀態端方,看得上面的諸位妃子都十分驚奇。大家都說郭家女兒是個天生的大家閨秀,如今看來,還真是這樣,一時人人瞧她,目光都熱烈三分,顯然是在打著歪主意。
陳貴妃多飲了幾杯,便向裴後告罪,郭惠妃便主動請纓,攜了她去偏殿歇息,其他的妃子們也都或是說話或是欣賞歌舞,不曾過多注意其他。此刻,胡順妃終於不再掩飾心頭怒意,道:“皇后娘娘,您瞧那惠妃,越發放肆了!”
裴後嘆了口氣道:“說了你多少次,卻總是不知道收斂,她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你那樣去刺她,她能饒過你麼!”
胡順妃強行壓住心頭的妒恨,道:“娘娘說的是,只是這郭惠妃總是仗著她孃家,在宮裡橫行無忌,連娘娘都不放在眼睛裡,我這也是看不過眼……”
這分明是挑撥了,可裴後是何等樣的人,她不過微微一笑,卻是轉了話題,道:“你瞧,郭小姐真是討人喜歡呢!早就聽聞旭王對她一見鍾情,如今連靜王都上心了。”
胡順妃順著她的目光向下看了一眼,頓時怔住,隨後,目中浮現出一絲異樣的神情。
裴後嘆了一聲,絕美的面上笑容依舊,道:“郭小姐溫和美麗,端莊大方,的確是招人喜歡。”
胡順妃腦海中電光火石般地閃過無數念頭,最終冷冰冰地道:“她若是嫁給靜王,自然是親上加親的好親事,郭家必定更加死心塌地地扶持他。若是嫁給旭王,那旭王的位置可就算徹底坐穩了。怎麼看,這都是塊香餑餑,難怪這樣多的人喜歡。”
裴後的笑意更深,道:“一家女百家求,這種盛況,我倒是很多年沒有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