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的叛逆之舉?為何世人還要表彰他們夫妻情深,受人羨慕,豈不是和你剛才所謂的婚姻必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違嗎?”
聽到李未央提起自己的曾祖父,王子矜不禁一愣。對方的神情越發坦然自若,王子矜白皙的臉上卻隱約沁出了一抹紅暈,不論李未央如何高談闊論,她都有法子來反駁,可是對方偏偏搬出王柔的例子,倒叫王子矜哭笑不得。
所謂子不論父之過,更何況是曾祖輩,哪怕王柔真的做出了什麼不對的事情,也絕容不得她一個小輩來議論,否則她就成了不忠不孝之人。更何況王柔只是堅持承諾迎娶心上人而已,縱然忤逆了父母的心願,卻也是值得人敬重的。這郭小姐可真是厲害,這樣一來自己縱然有皇帝的支援,恐怕這樁姻緣,還真的不好成了。在她剛要說什麼的時候,就突然聽見床上的阿麗公主嚶嚀了一聲。
李未央已經站起身來向床邊走去,柔聲道:“公主可好些了嗎?”
阿麗公主茫然地從床頭坐起來,扶著自己昏昏欲睡的腦袋,瞧見李未央關切的神情,她也知道這件事情是自己不妥,可是自己的酒量向來是極好的,為什麼這三杯酒下去,竟然就完全不受控制了呢?她的面上越發疑惑,卻見李未央神色和悅地已經執起了她的手道:“公主若是稍微好些了,咱們就回宴會上去吧,否則,四哥要到處找你了。”
李未央這句話一說出來,阿麗公主面上立刻一紅,卻沒好意思開口。她在婢女和李未央的攙扶之下站起來,難得羞赧地看著王子衿道:“王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床鋪。”
王子矜淡淡一笑道:“公主身份貴重,若是尋常的房間怕是失了禮數,所以我才冒昧的請公主到這裡先行休息,既然公主如今已經無礙,這就帶公主回去吧。”
她們三人回到宴會之上,有名門公子見王子矜歸席,意欲奉承,起身拱手道:“久聞王小姐一曲箜篌技藝超群,而王延王公子更是劍術了得,不知今日可否演練一番,讓我等開開眼界!”
王延一聽來了興趣道:“只要大家不嫌我武藝粗劣,這自然是無妨的。”
上一回為了爭奪駙馬之位,王延曾經展露過武藝,他的劍術的確是十分高明。整個湖心亭霎時安靜下來,這時王延已經接過隨從遞上的寶劍揮舞起來。半響,絲竹班子才反應過來,和著他的劍舞,奏起樂來。其情其景,正應了那一句話,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王延的衣襬隨著樂曲飄逸,和著寶劍的寒光交相輝映。李未央下意識地看了郭導一眼,他的神情卻是越發悠然,李未央面色微凜,郭導的手在那一次比試之中受傷,這王延還故意這樣顯擺,真是叫人覺得心頭生厭。她看著對方的劍法,笑容慢慢變得幽深。
王子衿看了李未央一眼,只覺得對方那一張原本平靜的面孔上突然多了一絲雷霆般的怒氣,莫名叫人心口發緊。她轉頭,低聲吩咐了婢女幾句,對方依言而去,很快從房中取來了箜篌。
眾人尚未從這高妙的劍舞之中回過神來,卻只聽見一陣清脆美妙的樂聲悠悠響起,定睛一看,卻是那芳華無雙的王子矜,正行雲流水地彈奏著一把雕刻成鳳尾形狀的箜篌。她的箜篌聲音剛一響起,便奪走了眾人的魂魄。
李未央瞧那一把箜篌,整體是鎏金的身形,曲線窈窕,琴首之上還墜著一縷金彩流蘇,看起來精緻無比。再加上王子矜身著華服,面若仙子,姿態柔美,十指飛揚,實在是構成了一幅極為美妙的景象。
在這樂曲之中,李未央卻突然陷入了沉默,不知怎麼回事,她的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了過去發生的一幕。隱約記得當年拓跋真登基不久,就將她廢黜了皇后之位,趕入冷宮。無數個寂寞的夜晚,她輾轉反側,不得動彈,久久凝視著窗欞裡透過來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