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便是蹙眉深思,在燭火的拔尖閃爍裡也終是閉目睡去。
……
一大清早,蘇悅兒又被丫頭們叫了起,伺候著梳洗打扮,等到髮髻都梳了一半了,翠兒才去叫了大爺起來,又伺候著他梳洗更衣。
兩人裡裡外外收拾規整後,便循例帶著一幫丫頭婆子的去主廳見禮問安。
秋蘭如今是陪嫁過來的丫頭,也自然是跟在其後的,因著大爺和奶奶並未乘轎只是邁步而行,她便不時的偷瞧一眼邊走邊玩弄畫眉的大爺,臉上浮著一絲並不遮掩的惋惜。
兩人循著規矩進了主廳後,便發現老爺和太太已經坐在廳裡,當下先是向他們問了安,正行禮間老太太扶著紅櫻出來了,又少不得問安後,與之說些毫無營養的廢話。
蘇悅兒本著說多錯多,不言不錯的原則,只說了幾句場面的奉承話後,便乖乖的縮在一邊不再多話,只掛著微笑靜坐,偷眼打量老爺和太太,而這個時候老太太正和大爺有一句沒一句的膩歪著。
不瞧還好,一瞧之下,蘇悅兒就發現老爺臉色不是很好,雙眼更是佈滿血絲,似乎一夜未睡一般。
難道有什麼事?她才心裡想著,就聽見管家傳話說是二爺和二奶奶到,轉瞬便見兩人入了廳給老太太問安,又與爹孃一列問安。
“大哥,大嫂好!”二爺白子軒照例的打了聲招呼,二奶奶也跟著點點頭。可大爺卻是二愣子一般只顧使勁啃著老太太給的一個蘋果毫不理視,弄的蘇悅兒只能尷尬的還禮。可這一還禮的眼神相對,卻把蘇悅兒給驚了,因為二爺此刻一臉的憔悴,雙眼也滿是血絲。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老太太眼神不差,一早就瞧出來了,如今二爺到了,瞧著也是這般神色,便是開口問了話。
老爺坐在椅子上捏了捏他的鬍子並未答話,倒是二爺開了口:“老祖就是厲害,我和爹爹還沒提呢,您就知道是有事。”
“我能不知道嗎?瞧瞧你們那樣兒!除非我是瞎子!”老太太說著昂了下下巴:“說吧!”
二爺應著掃了下廳裡的人,丫頭婆子們便是自覺的都退了下去,只除了老太太跟前的紅櫻。蘇悅兒瞧這架勢便知是家庭會議,但卻沒想到二爺卻也把眼神掃向了她,害她差點來個起身告辭。
“你瞧她做什麼?那是你大嫂,照規矩可是掌管家事的主母!原先是人還沒進門,如今的都進了門,你還要瞞著她不成?”老太太眼尖,瞧見二爺的眼神,便不冷不熱的丟出一句來,使得蘇悅兒也醒悟這等家庭會議她是有份參加的。
“老祖說的是,可是大嫂這會不還沒拜廟嘛……”二爺說著有些求支援一般的看向了老爺,而老爺則依舊捏著他的鬍子不做聲。
“你倒心細掛著拜廟的事,可你大哥也不過是痴傻而已,又不是什麼病重,再說,我和你爹孃都身子骨好著呢,難道三個月裡還能出了什麼岔子不成?她遲早都是你正正的大嫂,有什麼直說吧!”老太太說著便從大爺的手裡抓了被啃的蘋果,掛著一臉慈愛說著:“哎呦,你慢些吃,又沒人和你搶!”
蘇悅兒聽的糊塗,什麼三個月,什麼拜廟,什麼正正的大嫂,她完全莫不清楚意思,而二爺這會卻也不再針對她有無資格列席,只一本正經的說到:“老祖,是這麼回事:昨個南邊幾個分店的掌櫃是都到了的,除了核對下賬面,也說了說咱們各地莊子的情形。去年秋季的時候因天降大雨汛情突至,經河黃泛而使得咱們七成的莊子遭了淹,但當時幸好老祖有先見,叫咱們搶了收,所以正算下來,受損並不算大,可因著提前收了,也還是損失了三成……”
“這個我是知道的,只傷三成已經是萬幸了,怎麼?難道那些掌櫃給你叫苦了?”老太太說著挑了眉,透出一份厲色。
“那倒不是,他們這會才不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