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天地精血的形象在不斷變幻,時而為曇花,時而為紅衣女子,時而為白衣女子,但變幻為白衣女子的時間最長。
“你可願跟我走?”封青巖看著變幻的天地精血說,“彼岸有花,似火,如血……”
他伸出手,似要牽白衣女子。
而不斷變幻的天地精血,最終在白衣女子的形象停下。
她目光無比幽深,猶如一潭秋水般,但是看向的,卻不是封青巖,而是無盡時空。
似乎兩人的目光,始終無法相視在一起。
封青巖沉吟數息,就去牽白衣女子的手,但是卻穿過了她的手,什麼都沒有碰觸到,只是一道虛影而已。
封青巖嘆息一聲。
但在此時。
白衣女子卻自己走上了接引之橋,身後的神秘黑暗迅速崩塌,最終化為一片虛無。
她的目光,始終沒有看向封青巖,但在看向接引之橋。似乎橋的另一端,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她,讓她緩步而去。
封青巖有些意外,想不到如此順利,白衣女子就自己上橋了。
他看了一眼化為虛無的神秘黑暗就轉身跟上去。
神秘黑暗因天地精血而存在。
現在天地精血離開,神秘黑暗亦沒有存在的必要,因而崩塌,化化虛無。
橋上。
白衣女子像是在眺望著什麼,一步步而去。
她的目光依舊幽深,猶如看穿了時空,落在未知的世界。
不過片刻後,她就來到橋的最高處,站在那裡佇立眺望片刻,便繼續走下去。
此時封青巖已經將接引之橋,移到了黃泉路的彼岸花海中。
白衣女子沒有絲毫遲疑,就從橋上走了下來,來到含苞待放的彼岸花海中。
久久佇立。
花海很大很大,但是所有的彼岸花都沒有盛開,都是含苞待放的狀態。
她白衣而立,黑髮如瀑,赤著雪足,卻猶如與花海融為一體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在眺望著花海,又像是窺視著未知時空。
封青巖靜靜佇立在一旁。
不言不動。
雖然白衣女子就在眼前,但是無法與她交流,猶如不在同一個時空般。她是白衣女子商,是鬼主,是紅衣女子,是天地間的第一朵曇花,是天地精血……
可點亮黃泉路,讓彼岸花綻放。
可是……
她是商!
封青巖沒有催促,也不想催促,只是靜靜仰望了一下天宇。
片刻後。
白衣女子似收回了幽深的目光,漫步於花海中。
一時在左,一時在右,一時遠在萬里之外,一時又近在眼前,一時則出現在彼岸的彼岸花海中。
幽冥天地有兩個彼岸花海。
一是黃泉路與忘川河連成一片的彼岸花海;二是位於苦海盡頭,即是彼岸上的彼岸花海。
但是現在。
白衣女子卻出現在彼岸上的彼岸花海中。
從地府建立到現在,除了封青巖自己外,並沒有任何生靈能夠渡過苦海,可直接來到彼岸。
白衣女子卻做到了,沒有絲毫的難度。
瞬間即至。
這讓封青巖頗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在情理之中。畢竟,她是彼岸花的魂……
哪裡有彼岸花,哪裡就會有她。
白衣女子依舊在漫步,似在觀賞著彼岸花,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
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卻浮現些期望,但期望又轉化為茫然,茫然再化為苦惱的等待。
最終成為嘆息。
唉——
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