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竹道:“其實,人人心中都有善有惡,有醜有美,只不過顯露出來的不一樣罷了。”
無憂突然問我:“不傷,你可記得天一說的世界的終極是什麼?”
我當然記得清楚:“是空。人心之空,萬物之空。空而能容,容萬物,容親友,容仇敵,容歲月之艱……”
無憂打斷我,道:“人生的終極是什麼?”
我再沒有比這記得更清楚的了,道:“是虛。與萬物的和諧共存。因虛而空,因空而容,因容而寬,容下酸甜苦辣,人生五味,只有在寬容之下,才難以生出醜惡。”
無憂止住我,道:“人生的終極難道也有醜惡?”
我心中一笑,把天一的話全搬出來了:“醜與惡是不同的,醜的對立面是美,惡的對立面是善。美的不一定是善的,善的不一定是美的,可不是善的,更不是美的,既是美的,就是善的。人世中,有蛇蠍美人,用無鹽之容,善若菩薩者。美與醜哪裡分得清?。”
無憂打斷我滔滔不絕的照搬,道:“說了半天,沒說到點上。”又道“那你可記得什麼是人類的最終情感?”
我順口而出,道:“這我再清楚不過了,有情和無情。”
“為何?”
“人類的最終感情,是不同的選擇,或從有情,或從無情。”
“便如人人自私和人人無私?”
“自私的定義是人們感情的附加。這事以後再說,但世俗一點講,卻也一樣。”
無憂又道:“那以現在的人們言行看,是向人人無私發展,還是向人人自私發展,哪個選擇更好?”
“其實向人人無私發展,對人們好一些,若向人人自私發展,容易走向歧途。”
無憂一笑,道:“人人自私就已經夠錯的了,還有什麼路更偏?”
“人人自私易導致對其他物種的不公平對待,而人人無私,則不會輕易走向這一罪惡的行徑。”
“那……怎麼區分善惡?”
我愕然,兜了一圈,又轉回來了,我也不明白了。
無憂道:“其實你心中知道,卻說不出來,或許是不敢說。你聽聽天一對積極和消極的評價,或許會有所感想。”說完,轉頭對笑看著我們的鋼竹道,“我倆健忘的很,四人中,只有你記憶力超群。幸虧死的不是你,不然……天一和我倆的破記憶,你真要……銷聲匿跡了。”
鋼竹無奈地搖搖頭,嘆了口氣。我想,誰碰到這話,也只能嘆口氣。
“給不傷來一段吧。”
鋼竹肅靜了一下臉色,緩緩道:“……”
(附:消極與積極)
我聽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邏輯混亂,偏激之極,卻也有些道理。”
無憂笑道:“以天一的說法來看,善惡似乎難以說清了。”
鋼竹道:“這是天一當年苦悶彷徨時所寫,也正是他那無助卻也不想得他人之助的七年期間的一篇文章。也許是一份心聲吧!”
我疑惑了:“既然天一如此評論積極和消極,他又如何區分善惡。”
鋼竹道:“你可記得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這句話?”
我自然知道,不過善惡有何關係?
鋼竹道:“福禍是當時難以區分的,善惡也是短期內難以看到的。什麼是福?什麼是禍?李耳都說不清,對於善惡,想必他也難以區分吧。其實善惡,福禍的區分,天一給出了個最合理的區別方法。”
我心道,早說不完了,繞這麼大個圈子,不過,對天一的方法充滿了好奇:“什麼方法?”
“時間。”
“時間?”
“對!時間,流淌的光陰。”
我沉默了,我終於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