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到頭領清說了一句:“汾說的沒錯,先放她下來。”
濘一鬆手,我屁股落地,重重摔了一跤。
“喂,小妹叫啥名字?”浩靠近我的時候,我聞得到他身上的牛羊奶香味,記得有一個段子,說馬背上的民族玩捉迷藏都贏不了,因為身上的奶香和牛羊肉肉香太濃,跟桂花似的飄出十里之外。浩聰明地想出瞭解決辦法,他動用內力可以讓奶香和肉香平均散佈在一個固定的空間中。想必對於花香殺人大家都不陌生,而浩的絕技之一就是在飄散瀰漫的奶香和肉香中夾雜毒液,他很清楚,既然隱藏不了的,就用它佈滿空間,然後轉化成兇器,這樣便可以殺人於無形之中。
至於浩使出此招,那是要在些時日之後,現下暫且不談。
我揉揉摔疼的屁股,報上自己的名字。
“奉卓,”清先給了我一個警告,“要是敢撒謊,就剁了你腦袋。現在回答我,你什麼身份?為什麼在這九木陣?”
我低聲:“我也不知道,一覺醒來就躺在這裡了。”邊說邊打個寒顫。
汾好心給我披上她的雙層披風,打量著我的表情,覺得言辭可信,柔聲問:“奉卓別怕,你怎麼會一覺醒來睡在這裡?”
是啊,這個問題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真龍不是說龍宮被紫七煞下了困字訣,我和它都出不去嗎?
看著我搖頭,汾又問:“真龍把你送到九木陣裡做什麼?”
我的心一驚,這個問題絕對不能回答“不知道”,因為那樣就等於承認了真龍把我送進九木陣這個前提,也就暴露了我是龍宮中人。
真是慶幸我多了個心眼兒,沒直接暴露身份。
可這個問法也叫我開始懷疑,難道是真龍把我扔出龍宮的?平日裡我雖然常吵著要出宮,可也不能在睡覺時候把我扔進弒龍派手裡啊。
我這一個遲疑,叫汾捕捉到了破綻。她直起身子,依舊微笑著開口,聲音逐漸被黑夜的冰冷籠罩:“如果不是龍宮中人,直接回答‘聽不懂在說什麼’就好。你方才那個思忖,是不知情者不該有的。”她斷定:“這孩子跟龍宮一定有關係,不過很可能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進了九木陣。”
我在心裡哀嘆連連,真是個可怕的人物——這女子啊,有著十二分的洞察,她銳利的眼睛就連光芒也能捕捉到,我那個長時間的遲疑哪裡逃得過!
千里眼風波(五)
浩盤腿席地而坐,大笑著用手掌拍拍地面:“是遁地術跑出來的?紫七煞給龍宮施加了‘困字訣’,天上走不出來,只能鑽地了。”
濘在我身後冷笑:“汾曾經是大內破案最多的刑司,破除一年前折耳根連環殺人案,她立下了汗馬功勞,想瞞過汾,真是自不量力。”
漂亮的汾靠近一些,笑眯眯摸摸我的臉:“小妹妹,實話說了吧,你到底是誰?在這裡做什麼?”隨著她話音閃現的,是齊刷刷四柄雪亮的冷兵器,我頭一暈,只覺得自己死期要到了。
“卓兒!”千鈞一髮之際忽然有人喚著我的名字由遠及近,來者氣喘吁吁,邊跑邊喊:“別傷她,別傷她!”
披著虎皮的浩一個飛身越到來者身後,彎刀鉤住他的脖子,火把靠近,趕來的少年眉清目秀,繚亂的頭髮被汗水粘成一縷一縷,我心裡咯噔一下。
淅啊淅,你身手那麼好,怎麼傻傻被抓住了?一秒鐘變被逮住的不聽話毛孩子,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你抓我聽牆角的速度哪去了?保護我跌落井底不受傷的魄力哪去了?幹掉弒龍派副隊長、守護真龍不受傷害的威風哪裡去了?要是在平日賣個萌也就罷,這四位可是你的死敵,你們或許還交過手!
濘撤走指著我後腦勺的寬刀,揮舞著逼近淅:“你又是誰?”然後指指我,“認識她麼?”
淅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