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吁,小羊羔一般落入兩名凶神惡煞的弒龍派血鱗人手中,我扼腕嘆息,拿出飛簷走壁的氣概,拿出電光火石般的身手啊!
“她是跟我一起的啦,奉卓,”淅咬牙切齒,“就知道夢遊,害得我好找!”
“跟你一起?夢遊?”濘看看他又看看我,從臉色上看不出究竟買不買淅的帳。
“是的啦,白天不安分晚上也不聽話,你說你好好的床放著不睡覺,又赤腳跑出來幹什麼?”淅不顧脖子上架著的彎刀,衝著我大聲嚷嚷。
我計上心來,淅的出現絕非偶然,且他眉間的紅痣也不知用什麼方法掩蓋了,他一定是相處了完全的辦法來救我。
既然淅在演戲,我就陪著他演下去:“我,我也不知道,一覺醒來就在這裡了,好冷啊,腳好疼……”我故意想擠出眼淚,實際上卻從手指縫裡偷偷往外瞄,聲淚俱下控訴,“他們要殺我。”
淅一聽,像是嚇傻了的孩子一樣誇張地搖著手,叫道:“別別!”
母夜叉濘喝道:“不想死就報上名來,你們到底是不是龍宮人?”
淅十分平靜說出一個字:“是。”
在一旁的我卻差點暈厥!淅啊淅,我們不是都要掩護真龍的行蹤嗎?你跑出來救我不也是害怕我說出真龍的藏身之處嗎?虧我剛才死不承認,結果你一出來就親口承認,這不是要把我置於死地嗎?
汾“撲哧”笑出來:“這小子誠實。小姑娘,你剛才撒謊了呦,說謊可是一條大罪。”
話雖如此,但淅的出現和坦言龍宮的話語,把四名弒龍派血鱗人的注意力從我身上轉移走。
浩揪住淅的衣領,把他提起來兩腳離地:“帶我們去龍宮,不然殺了奉卓。”
淅一臉無奈:“我們只是在龍宮打雜,跟你們不認不識的,幹什麼動不動殺殺殺?不管你們跟龍宮有什麼深仇大恨,都跟我們無關,別傷了她。”
浩點頭笑道:“只要你乖乖帶路,進了龍宮就把你們放了。”
我心裡急的火燒火燎,暗暗道,淅,虧你還是伽流指派的暗守首領,就這麼把真龍出賣了?於是跳起來大聲道:“淅你竟然……”
淅及時打斷我的話,卻巧妙把我沒問出來的問題偷樑換柱:“行啦行啦!我當然記得九木陣怎麼走,誰跟你這麼笨腦子!給你講無數遍也記不住一條路。”他的聲音無比沮喪,“都怪你夜裡不好好睡覺,跑出來惹一身禍!”
我被他話裡的邏輯繞暈,只聽沉默許久的清開口:“汾,可信嗎?”
汾纖長的手指有節律地敲打臂上纏著的黑紗,她笑了笑,聲音輕柔:“小鬼的話有幾分可信。奉卓也不像是有意識進入九木陣,不然這夜深露重,該穿好鞋子和長衣。只是這丫頭表情有些怪異,不知道隱瞞了什麼。我們不妨先讓小鬼領路,如果有差錯,就——把她的頭割下來。”她笑著看我,如果我是個聾子聽不見她最後一句話,只看她溫和的笑容,絕對會錯以為她在對我噓寒問暖。
相比之下,母夜叉濘已經不那麼可怕了,濘的嚇人之處在於她的蠻力和暴躁型格,但都是暴露在外面,一眼可以看穿的;汾的可怕之處在於借用清麗的外表作為掩蓋,她絕對是知心姐姐的不二人選,可貫微動密的眼睛和思維縝密的謀劃又叫人渾身汗毛倒立。
浩使勁兒一推淅:“你走前面。濘帶上奉卓走後面。”
淅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惡狠狠瞪了我一眼。
夜間頗涼,我光著腳,只覺得寒意從腳底侵入五臟六腑,幸虧心善的汾給了我她的雙面披風,身子不至於太過冰冷。淅領著我們在一座三層九塊石堆前停了下來,石堆右面是一道延伸至樹叢中的牆壁,左邊是僅容一個人透過的入口。
首領清叫住他:“為什麼不往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