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宣紫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彷彿被刀子鈍鈍的割著,自知道默默的存在,到如今再次和他見面,那把刀始終在不依不饒地工作,一秒都沒有放過她。
安宴又何嘗不是在忍受痛苦。自那晚凜冽的風中,看到她和孟溪林擁抱起,他便一晚也沒有睡好過。
與當初她的離開,或是知曉她曾訂過婚的訊息相比,這更能摧毀他的意志和自信。
他直截了當地問:“你和那個孟溪林是什麼關係?”
沙拉上的很快,宣紫拿起叉子一邊對付那叢深綠淺綠,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在我父母親心裡,他算是我的未婚夫。”
“你沒告訴過我。”
“我以為不用等到告訴你的時間點,就能和他撇清關係,後來,我也試圖向你提起,不過你沒給我機會說。”
她嘴裡塞得滿滿,還在不停送蔬菜,安宴按住她的手,將那盤沙拉拖過來,正色:“宣紫,你別逃避我的問題。”
“我是真的很餓!”宣紫將盤子重新拖回來,嘆口氣:“不管你是信還是不信,我和孟溪林除了是一對玩得還算不錯的朋友外,什麼關係都沒有。訂婚是被逼的,裝成一對,互相串門也是被逼的。我們之間有過約定,只要誰有了合適的物件,就和家裡坦白退婚。”
“過去五年,你們一直住在一起?”
宣紫一怔,繼而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搖頭:“他是一個醫生,住在多倫多,忙的時候一天要完成五臺手術,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屈指可數。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安宴,不過我要恭喜你,坐在你面前的這個女人,在過去的五年裡沒有哪怕一刻忘記過你。我自始至終只有你一個男人,但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無可奈何。”
她緊緊攥住叉子,下唇咬得雪白。牛排被端上桌面,她將叉子狠狠戳在肉上。安宴的尖銳稜角卻收回了一些,一聲不吭地接過餐具,幫她將牛肉分成小塊。
他說:“你別把我想得這麼壞。”
宣紫已經按住他的手,要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她身上,四目交對的那一刻,她說:“你要問的我都回答你了,現在該輪到我了吧。”
***
剛一進門,默默就哭了。
司機小劉是個老實人,沒結過婚,討老婆的本事都沒有,更別說是要對付一個正在刁鑽年紀的小女孩。
默默站在他面前,狠狠跺了跺腳。
小劉張著嘴:“……”
默默歪著腦袋瞅了半天,見陌生叔叔沒反應,委屈地哼一聲,揹著自己的芭比小書包,癟著嘴,一搖一擺地躺去沙發上,兩眼發直地盯著天花板,流淚。
小劉覺得情況棘手,成天揣摩領導的心思已經夠累,現如今還附帶了一個小祖宗。
遇事多請示,他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安宴去個電話。
安總接得倒是很快,然而語氣很差:“有事?”
小劉覺得腿軟,一屁股坐上沙發,孩子彷彿知道了什麼似的,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他。
小劉咽口唾沫:“安總,我已經把小姐送到家了……不過,她一直在哭。”
***
安宴沉吟幾秒,“我很快回去。”
掛了電話。
宣紫坐在對面,沒有問題,甚至沒有吱聲,專心致志對付盤裡的一份牛排。
安宴見她狼吞虎嚥,真像是餓了,問:“還要不要再來一份?”
宣紫將叉子放下來,端起一邊的檸檬水喝了一大口,說:“你不是急著回去麼,就別浪費時間在吃飯上了。”
“宣紫。”
“默默在你那兒吧。”
安宴嘆氣:“宣紫。”
“默默在你那兒吧?”宣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