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嘔吐和空氣中那股子臭味。
每次扛不住想退縮,想回家時就告訴自己,我沒有靠山,我必須堅強。
面對房東催房租的呵斥,面對領導的責備,面對客戶的刁難,我必須...我只能堅強。
可即便過得再苦也沒問家裡要過一分錢,因為清楚父母就是種地的農民,一年到頭對著面積不大的莊稼地使勁,僅夠溫飽。
就這麼一天一天扛到現在,靠著比別人多數倍的努力狠勁兒,總算有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有一個不大,不豪華,但還算溫馨的容身處。
但是...為什麼自己都這麼難了,還要遭受這種汙衊...
“我幹什麼了...”
“我沒有學歷,沒有背景,沒有依靠每天起早貪黑的工作,就掙一點辛苦錢!”
“我做的是正經工作,我靠努力吃飯,我想活著!我哪裡錯了!”
電話那頭猛的停頓了一下“你反天了!你眼裡現在是真沒我了是不是!你等著,我明天就去找你帶你回家!”
......
陳語打著飽嗝嘴裡叼著牙籤,慢悠悠的回到出租屋門口敲了敲門。
“姐,是我。”
過了一會門被開啟,可還沒等陳語走進去,一個黑色行李箱伴隨著破空聲飛出,直衝他面門。
“砰!”
陳語額頭被行李箱一角砸的鼓起一個大包,頭暈目眩緩了半天才勉強讓瞳孔聚焦。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內褲襪子散落一地,一邊俯身往懷裡塞,一邊不可置信的看著黃鸝。
“你...你是不是瘋了!”
“你忘了爺爺生病的時候,我們家可是...”
還沒等說完,黃鸝衝上前一腳踹在陳語肚子上,喝酒加上無比憤怒。
這一腳把身高一米八的陳語踹的捂住肚子,身體弓成煮熟的蝦仁兒躺在地上,剛撿起來的衣服又掉了一地。
“我要是瘋了,我早就把你個垃圾打成殘廢了!”
“就因為爺爺生病的時候你們家出錢多,我就該欠你一輩子是嗎?”
“那難道不是你爺爺嗎!”
“還嫌我給你找的工作狗都不幹,那你自己找啊!”
說完砰一聲狠狠把門摔上,一個人獨自下樓,留陳語捂著肚子在走廊裡痛苦哀嚎。
來到樓下晚風輕輕拂面,因為狠揍陳語出汗的身體感到一陣冰冷。
黃鸝雙臂環抱撫了撫胳膊,心中想著估計一會父親就要打電話過來責備。
但卻不知怎麼回覆眼中滿是無奈,就這麼想著一路走到不遠處的北城養老院。
此刻已經晚上八點多,橙光的路燈照著昏暗的路面,街道只有零星三兩行人。
不是下班後把酒言歡,藉著酒勁兒才敢痛罵畜生領導的打工族。
就是被父母牽著小手,吃完飯一起歸家的孩子。
黃鸝看在眼裡緊了緊襯衣領口,感覺自己就像昏暗路燈下盤旋的飛蛾,只要走出這巴掌大的陽光,就要深陷黑暗。
抬起頭突然看到前方昏暗的街道有一盞燈格外醒目。
緩緩走近一看,是自己的客戶林國棟靜靜坐在餐車旁邊的凳子上。
彷彿是一位盼望兒女歸家的老人,腦海中父親的責備戛然而止上前問道。
“爺爺,您還沒收攤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