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充滿著深深的自責與痛苦。
梅廿九卻沒有反應,她睜著無神的眼眸看著洛宸天,卻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她的目光空洞且迷惘。
洛宸天呼喚著梅廿九,“阿九,阿九……”聽著洛宸天對她的輕喚聲,兩行清淚終於忍不住從梅廿九的眼角滑落了下來。她無聲地哭泣著,卻不再回答他的呼喚。
她曾那麼深愛過的男人,而今,卻將她的心狠狠撕碎,傷得她無法再恢復了。
見梅廿九強忍著悲痛在獨自抽噎,洛宸天將梅廿九抱得更緊,他將臉貼在梅廿九冰涼的臉上,安慰她道:“阿九,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好麼,別這麼憋著,都怪我,是我負了你……原諒我,我,我不是存心的……”
洛宸天摸著梅廿九的長髮,想對她說出更溫柔體貼的話,但梅廿九眼裡的冷漠讓他說不下去了。他看著梅廿九,困難地說道:“孩子,孩子沒有了,我們,我們還可以再有……”
聽到洛宸天提到孩子,梅廿九的眼淚流得更急,她閉上了眼,轉過臉,避開了洛宸天的撫摩,她哭泣著嘶聲道:“別再提我的孩子,你,你不配……”
他還關心他們的孩子麼?一條小生命在這些胸懷國事的人類眼裡又算得了什麼?!
但對於梅廿九來說,卻是她所有的寄託與希望。她愛眼前的這個男人,她以為她有了他的血脈能和他貼得更近,以為他會因為他們之間有了血緣的紐帶從此能將她牢牢放在心上。
是她,是她對人對感情要求太多,才有瞭如今老天爺對她的懲罰!
可是老天你可以懲罰我,我願意去死,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奪去我的孩子,這條小生命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看到這個世界一眼就消失了。
梅廿九悲慟地難以自制,她任由洛宸天抱著她,任由他親吻著她冰冷而麻木的嘴唇,只是,她的心死了,死了……
……
又回到了洛王府。整個屋子冷冷清清。
梅廿九斜倚在床榻上,無神地在出神。她形容枯縞,面色灰白,還在不住聲地咳嗽著。
半晌,梅廿九動了動瘦弱的胳膊,一旁的晴影與琉璃連忙過來,小心地扶著她,低聲道:“小姐,想喝點水麼?”
梅廿九搖了搖頭,道:“我,我想去看青青、也狼和錦衣他們。”
琉璃低聲道:“可是外面的路上已經結了冰,萬一滑倒了可怎麼辦呢?”
梅廿九的嘴角勾起一抹驚心的慘笑,“滑倒怕什麼?我現在什麼也不怕了,什麼也不值得怕了……”
冬日的殘陽照進窗子裡來,照得單薄憔悴的梅廿九宛如一個虛無縹緲的剪影,隱隱綽綽,彷彿隨時可能消失不見。
晴影垂下頭,不忍再看,鼻子一酸,眼眶紅了。琉璃則早已淚流滿面,她望向窗外,不發一言。
那日從白將軍府回到洛王府,梅廿九便重新陷入了昏迷之中。
噩夢,高燒,咳血,她一直病著,偶而她從昏迷中醒來,她便流著淚唸叨著想去看也狼和錦衣,但王府裡的人都阻攔著不讓她拖著虛弱的病體去。
洛宸星雖然深為也狼和錦衣捨身護主的忠誠而感動,但依舊堅持要梅廿九養好身體再去。他看著氣若游絲的梅廿九,一股難言的心痛與哀傷湧上了心頭。
洛宸星握著梅廿九枯瘦的手腕,強忍著難過柔聲道:“等你養好身子了再去吧。也狼和錦衣能為你而犧牲,一定也不願意你現在這副樣子急著去見他們。”
“養好身子?”梅廿九劇烈咳嗽著,笑了,她還有養好身子的必要麼?心都死了,還要這個破敗的身子幹什麼?!
一抹輕盈纖細的身影倚靠在門邊,靜靜看著梅廿九與洛宸星。
洛宸星覺察到了那條人影的目光,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