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強受過林孝珏的恩惠這個旁人不知,只聽他口述,就覺得正義凜然。
是方景奎死有餘辜,但方景隆卻要賴在別人頭上,找個地方發洩,到此眾人才明白方景隆為何咬著林世澤不放。
皇上也怒向方景隆:“大家所說的,可都是事實?”
是事實,可弟弟就算該死,也要透過朝廷的審判,那容許一個小小女子私自行刑?方景隆不服:“景奎他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皇上若生氣可以治他的罪,但罪不至死……”
皇上不等他說完,抄起手邊的奏章就撇向他的臉:“啪。”滿朝文武全都跪下去。
皇上拍椅站起,指著方景隆道:“還罪不至死?朕的江山,就是被你們這些蛀蟲給侵蝕的,官逼民反,還反咬一口,你方家子弟在江西為非作歹,朕沒治你的罪,你還猖狂起來了,當時裁定方景奎的死,朕可否警告過你,這件事就此了結,誰也不許再追究?朕當時說沒說?”
方景隆跪在地上給皇上磕頭:“皇上說過,臣知罪 。”
“說過你還犯,這是陰奉陽違,你當朕是昏君?容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皇上說著食指摩擦著拇指上的扳指。
方景隆和周光祖自小與他一起玩耍,深深知道這小動作的意思,下狠心又稍微有點猶豫不決,十分危險。
方景隆心嚇得撲通撲通跳,一個勁的磕頭:“皇上 ,臣知罪,臣知罪。”抬起頭來泣涕漣漣:“皇上,昨日是景奎的百日祭,臣的親弟弟啊,臣當時也是難過至極,所以才會豬油蒙了心智,做出這些沒章法的事,但皇上請相信臣,臣都是身不由己,是太傷心了。臣自幼喪母,景奎自小也沒得到過孃親的管教,所以才會無法無天,也是臣心疼他,太縱容他,皇上您要體諒臣啊,臣是太痛徹心扉。”捶著胸口,聲音哽咽:“絕非,絕非,出自臣本心 。”
大殿上全然肅靜。就剩下嗚嗚的啼哭之聲。好不悲傷。
方景隆四五十歲的人了,前一刻還意氣風發,此時哭的像個沒媽的孩子,皇上慢慢垂下手。坐回到龍椅上。似有心事的看著群臣。
忙有機靈的大臣上前一步再跪倒。道:“皇上,方大人雖叨擾了林大人,但事出有因。林大人家中只是大門壞了,方大人可是失去了至親至今的人,大家都有親人,都有愛護的人,方大人此舉都是為了弟弟,依臣之見,方大人不僅沒有錯,皇上還應該褒獎方大人,兄和弟恭,有些人家兄弟為了一點瑣事就能反目成仇,方大人可成為我輩楷模。”
立即有其他人附和:“方大人都是傷心使然,做出這樣的事,也是有情可原。”
“有情可原。”
求情的人越來越多。
皇上暗暗吐了一口氣,然後問林世澤:“林大人,你怎麼看?”
林世澤一愣,心道:“方景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就算他今日知錯,明日還會視我女兒為眼中釘,可是皇上的表情明明是不想追究方景隆的,何況他一個小官,扳不倒方景隆,再得罪他也沒什麼意思。”
忙道:“想必方大人是傷心過了頭,人太傷心的時候,做什麼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確實情有可原。”一拱手低下頭去。
他不追究了,剩下的就皇上您自己定奪吧。
其他人都沒什麼異議,就陳國公和梁永強心中不痛快,可也都沒說什麼。
皇上又看了一眼殿下跪著的文武大臣,暗歎一口氣,一抬手:“都起來吧。”
眾人紛紛起身。
方景隆依然啼哭不止。
皇上無奈道:“你也起來吧。”
方景隆這才起來,抽抽搭搭用袖子擦擦眼淚。
皇上見他心情逐漸平復,道:“這件事朕早已評判過,江西前任太守方景奎,在任職期間貪贓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