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孫女,語氣很委婉。
可是仍然擋不住一個事實,他們治不了。
陳家又請了治婦科的婆子,婆子說:“精血都流乾了,哪還能活?本來人若是不生氣還有點希望,現在嘛……”搖著頭。
就是沒有希望了。
其實陳大人和夫人兩人從來沒喜歡過林孝瑜,死了也就死了,可是糟踐了孩子,還沒出月科就沒要沒娘,多可憐。
陳博彥是心軟的人,沒有棄林孝瑜於不顧,每天還會來看她一面。
這日下午,陳博彥又來看林孝瑜,林孝珏睜開眼睛拉著他的手;“相公……”
她說話已經氣若游絲。
陳博彥點點頭。
林孝瑜道;“把兒子抱來讓我看看。”
她越來越放不下順哥,但是還能動的時候給她,沒人的時候她就會打孩子。
又因為順哥好不容易才能吃奶,陳博彥本不想折騰兒子,但見林孝瑜渴望的望著自己的樣子,又很不忍心。
讓下人抱了孩子來。
陳博彥把順哥放在林孝瑜的胳膊下,林孝瑜看著順哥,一臉孺慕之情,陳博彥心中有少許安慰。
忽然林孝瑜打了個噴嚏,全都噴在順哥的臉上,小小的人閉著眼睛攥著拳頭哭,哭聲還是貓叫一樣。
林孝瑜眼裡又顯出戾氣。
陳博彥一蹙眉,把孩子抱起來遞給奶孃:“抱下去了。”
奶孃走後,陳博彥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忙了。”
林孝瑜見他要走,抓著他的手不放:“相公,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陳博彥心想是不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時候她倒有自知之明瞭。
他淡淡一笑:“你不要胡思亂想。”
林孝瑜也擠出一抹笑,但是臉枯黃如敗葉,毫無美感不說,還有一點猙獰。
陳博彥把頭扭了扭。
林孝瑜沒有察覺道他的異樣,她道;“相公,我昨晚做了噩夢,我夢見二表哥牽著他家的狗追我,你不知道我外公家的狗有多兇,咬死人不在話下,嚇得我冷汗直流。”
陳博彥心中咯噔一下,他聽林孝珏和翠兒都說過這件事,不過那狗咬死的不是林孝瑜,而是林孝珏的丫鬟週一。
陳博彥問道;“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莫非你你曾經見過這的情景?”
林孝瑜忽然痛苦流涕,她抓著陳博彥的手不放,道:“相公,我知道錯了,你把姐姐叫來,我給她磕頭,我知道我要不行了,是她要給她的丫鬟報仇,我道歉了她就能救我。”
陳博彥眉眼睛動了一下,這兩天他也在考慮,要不要請林孝珏來。
林孝瑜又道:“我什麼都交代,相公當時跟你定親的人是姐姐,是我娘換了庚帖和八字,我爹不同意,但是拗不過我娘,是我奪了姐姐的姻緣。”
陳博彥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件事是他解不開的心結,因為他一直是這麼認為的,可是沒有得到林孝瑜的肯定答案,他就不能心安。
繼而有一種憤怒湧上他的心頭,他壓抑著聲音道:“你知道你坑了我一輩子。”
林孝瑜看著上方的虛空流下兩串眼淚:“可是我太喜歡你了,在聚仙人樓一見,我就喜歡你了,後來知道你是林孝珏的未婚夫,你知道我多恨嗎?本來應該是我的位置,我才是爹爹的掌上明珠,她突然出現,比我大,母親的地位比我娘高,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就要嫁給你。”
原來是這樣,陳博彥神色有些難以置信。
她們是親姐妹啊。
他一直以為是林孝珏跋扈。
原來都是他想當然的,外表嚴厲堅強的人,不見得就是害人者。
林孝瑜這樣天真無知的人才是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