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麼多人的地方,竟然沒有一個人能跟他曲意相通,都是些凡夫俗子,一時間越發孤獨,孤芳自賞,無心聽戲。
女眷那邊方才還在猜測今天的戲誰來唱,小生出來更是議論不止,韓夫人和莊氏也都看不出來,請教賢王妃:“娘娘您經常聽戲,這位後生怎麼從來沒見過。”
韓夫人和莊氏雖然認得林孝珏,但畢竟接觸不多,林孝珏又上了妝,自然認不出來。
賢王妃心道,我怎麼看著像是周小姐?但女子唱戲茲事體大,她不敢說出,搖頭道:“我也沒有聽過。”
其她兩人點點頭。
張氏是一眼就認出了林孝珏了,她看了一眼劉氏,劉氏正瞪著眼睛看著臺上,也看不出她是看的認真還是心思在神遊,眼神呆呆的。
她很怕這個弟妹沒輕沒重,別人一問就把侄女學戲的事說出去。
再看向自己的婆母,見她看戲看的出神,臉上的表情隨著臺上人的臺詞活喜或悲,形於顏色,心想難道老太太的病真的是因為上次聽戲聽出來的了?那這侄女本事可就大了,這場戲下來,她說能痊癒就能痊癒。
張氏這裡又喜有憂,喜的事婆母病癒有望,憂的是侄女冒險學戲,其他周家人有心思更復雜的了。
周清媛對林孝珏學戲的事一無所知,猛然間認出來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一再確定就是那個可恨的妹妹才回過神來,一想她向來行事邪性,官家小姐甘願走街串巷做下賤營生,學唱戲好像也就不是大事了。
這時客人們傳來報好聲,周清媛又嫉又嫌,盼著林孝珏在臺上摔個大跟頭鬧笑話才好,不過她也只是盼,若讓她這時候做什麼小動作她倒是不敢,還沒有跟四皇子碰面,她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真的來接她的。
忽的鑼鼓聲急湊起來,臺下一片喝彩聲,周青媛往臺上一看,原來是旦角出來了。
這旦角身材修長,婀娜多姿,舉手投足優雅非凡,跟程秋硯不分秋色。
再聽他聲音,聲音差了一點,但要說除了程秋硯,也沒有比他唱的更好的了。
賢王只是偶爾即興演出,一年能有那麼一兩回,還是在戲班裡,別人家的堂會他是從不登場的,故而這裡沒人能認出他。
他一上臺,臺下就起了議論之聲。
韓夫人道:“這個花旦從前也沒見過,這戲班子怎麼來了這麼多生人?“
“生人不奇怪,奇怪唱的還都不錯。”
韓夫人道:“可不是,那個小的要說是剛學戲的才成還說得過去,可那王寶釧看著有些老啊。”
其實賢王並不老,但是到底是四十多歲的人,上了濃妝冒充二十五歲勉勉強強,要說十五六誰都不信,所以韓夫人就斷定他不是生手。
賢王妃聽了二人的議論,嘴角抽了抽。
莊氏也道:“老是老了點,但是長得好啊。”說著從荷包裡掏出一些碎銀子叫來身後的丫鬟:“賞過去。”
韓夫人也不甘示弱,也抓了一把放到丫鬟手裡。
二人出手闊綽,然後看向賢王妃。
賢王妃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若是她看不出臺上的“王寶釧”是他家那口子的話那她就白跟了他二十多年了。
心想你愛戲不要緊,怎麼還上去唱了呢?
萬一讓人認出來大街小巷又有關於他們賢王府的笑話可說了,一個王爺裝扮成女人去取悅別人,有比這個笑話還丟人的笑話嗎?
再看臺下客人的樣子,扔花的扔花,賞銀子的賞銀子,比小戲班的臺柱子掙的都多。
賢王妃臉都綠了。
莊氏奇怪道:“王妃您怎麼了?”
賢王妃笑的尷尬。
莊氏笑道:“這王寶釧唱的還怪好聽的,趕明個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