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兩個酒杯斟上酒,推了一杯到桌子對面,看了看一臉迷惑的慕秋,“坐吧。”
慕秋眼裡的迷茫更甚,末凡不是好酒之人,過去遞給他們的定然是茶,而現在卻是酒。
懵懵的在他對面坐下,見他自行端了酒杯一飲而盡,也端了酒杯,一口喝乾,“這是怎麼回事?”
他護送玫家父子到了地下王朝總部,返回京城,路上與釋畫取得聯絡,得知地下王朝暫時交移釋畫打理,問起弈風,釋畫只說他另有要事,暫時無法分身。
回了弈園得知玫果赴燕一事,按理也該是回來的時候了,不料玫果此去,卻無端人間蒸發,佩衿也派了人打探,得回來的訊息竟是在燕京失蹤,而燕京神秘太子居然便是末凡。
這樣一來,弈園的幾位,誰還坐得住?佩衿處事沉著,不會輕舉妄動,自是再派人細細去查。
又怕訊息有誤,聲張出去,被寒宮鈺母女知道,對玫果反而有害,壓下離洛和慕秋,靜等訊息。
離洛倒還勉強沉得性氣,慕秋等了兩日,不見有什麼有用訊息,再也坐不住,夜裡乘佩衿處理園中事物,留了張字條,獨自出了弈園,快馬加鞭的趕往燕京。
他身為殺手,自有尋人的一套本事,沒費什麼勁便尋到末凡。
沒想到還沒打聽到玫果的訊息,卻在這兒見到了弈風,而且還是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夜豹是何等英武,他不會不知,有人能將他傷成這樣,他完全不敢相信。
“是誰傷的他?”
末凡給自己斟滿了酒,又是一飲而盡,“我說是我,你信嗎?”
慕秋唇一抿,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末凡看著床上的弈風,手裡握著的酒杯幾乎被捏碎,仰頭飲酒,才發現杯中酒已乾,抓了桌上酒壺倒酒,動作不似平時那般從容淡定。
飲盡杯中酒,望著弈風,苦笑了笑,“你倒是會算計,自己往那兒一躺,雖是要死不活,卻無憂無慮,丟了我在這兒過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慕秋心裡疑團越來越大,末凡現在的表現實在太過怪異,而弈風對他的族人恩重如山,這事且能袖手旁觀?
沉著氣靜坐著等末凡開口,既然末凡引了他來見弈風,就不會沒個說法。
末凡一連灌了幾杯酒下肚,視線片刻不離弈風沉靜的臉,“他是我弟弟。”
他的聲音不大,慕秋卻如雷震耳,飛快的轉頭看他,“你說什麼?”
“我說,他是我的親弟弟。”末凡淡淡的重複了一遍。
慕秋看看他,又看看床上的弈風,一臉的驚詫,“那為何如此,果兒可知這事?”
他直覺玫果失蹤與這事有關。
末凡點了點頭,“她親眼見我與他相殘,她只道他死了,跳了崖。”
一道霹靂從慕秋頭頂穿過,腦中化成一片空白,接著痛、怒、悲,萬般滋味從四面八方湧來,將他緊緊包裹,象有一隻手生生的將他的心臟掏出,在他眼前狠狠地捏碎,痛得無法呼吸,也無法思考,躍起身一把揪住末凡衣襟,眸子瞬間變窄,寒光刺人,刺痛了別人,也刺痛了自己,“你再說一遍。”
末凡只看著床上的弈風,不理會他揪著自己的手,又自去倒酒,“她跳崖了。”
慕秋身體一晃,眼前黑麻麻的一片,另一隻手撐住桌案才沒至於摔倒,對眼前這人恨又惱,過了好一會兒,喉嚨裡才哽出一個聲音,“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月前。”末凡摔開他的手,又去倒酒,“我在崖下尋了一個月,不見屍骨。”
慕秋身子又是一震,死灰般的心跳出一絲火苗,“這麼說,她應該還活著?”
末凡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垂眼看著杯中白酒,在燭光下晃出一道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