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雄瞅著帶著頑皮笑容的智子,知道她是存心搗蛋,她那狡黠的眸光閃閃發亮。他兩手捉住了她的小手,把她從他身旁輕輕推開。
“好了,別鬧了,智子,算我求你,你饒了我吧!”
智子冷冷地打量著他,他並不快樂,整個人被莫名的憂鬱籠罩著,她看不透真正的他。
“要我放過你,行,你叫這女人跟我道歉。”智子雙手抱胸,一臉倔強。
“道歉!休想,秀雄你搞什麼呀,快趕她走,難道在你心裡她比我重要嗎?”她一副千金小姐的模樣,非常的嬌生慣養,絲毫受不了半點委屈。
秀雄瞅著智子存心找麻煩的模樣,實在火大,很想臭罵她一頓,但小雪之前就和秀雄約法三章了。要他見了智子只能歡迎、微笑、走開,不要干擾她們。
“智子是我在伊豆唯一的朋友,如果爹地不讓她來家裡陪我玩,我就蹺家,誰叫你那麼討厭!沒事搬到伊豆來做什麼?害我半個朋友都沒有。”
秀雄氣得咬牙切齒,一手拉著黴菌小姐就往外走。
智子心情一鬆便對著他倆做鬼臉。
中森秀雄一個人坐在大榕樹下喝悶酒。他的身旁則是一簇簇的小火光,看來他在燒東西。
智子騎著腳踏車繞到他身邊,見他正在燒一封信,那燃了火的信紙在天空飛,正巧飛到智子的眼前,她跳下腳踏車出手抓住那張著了火的信紙。整個人順著草坪滾了一圈,便把火弄熄,腳踏車則倒在大榕樹的另一頭。
他已經喝醉了,身子虛軟地癱在樹下,口中喃喃自語,傷心欲絕的模樣令她動容。
怎麼回事?中森秀雄不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嗎?怎麼今天的他如此憔悴?
他的淚鑲在眼眶裡,天啊!他在哭!厚實的雙肩微微顫抖著,隱隱傳來抽搐的聲音……
嘖!嘖!一個大男人竟然哭倒在地上*<;真是難以置信!
她看著那封信,是由歐陸國際律師事務所寄來的,信紙上還有著他們的商標。
由於信已燒了一大半,日文的字型工整地寫著某人在幾月幾日飛機失事去世了,她只看見飛機失事那幾個字。
這人是誰?值得他這麼傷心?一定是他很愛很愛的人吧?
她默默地走到他身邊,看著那已燒成灰的信封。
他好頹廢,渾身酒味燻得她想吐。
她輕聲喚他。“喂!你醒醒啊!”她蹲下身子,捏住自己的鼻子,拉著他的衣袖。
他的五官痛苦地糾在一起,雙眼滿血絲,驀地他一把將智子擁住,拖倒在他懷中,心神不清地吼著:“別離開我,答應我別離開,就算是鬼魂我也不怕你——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永遠……”
鬼魂?什麼跟什麼?智子啐道:“喂!你看清楚!我是活生生的人,你把我當鬼,太不像話了吧?”
哪知他死命地抱著她在地上打滾,說什麼也不肯放開。
一片粗獷的鬍髭迎上智子細嫩的面頰,中森秀雄一陣又親又吻的,酒氣往智子口中傳送,嗆得她乾咳了好幾聲,好不容易掙脫了右手,連忙賞了他幾巴掌,想打醒他。
哪知他醉昏了,既醒不過來卻又不放開她。
她心想,他一定誤把她當成信中人了,那人到底是誰呢?他的愛人嗎?一定是的,要不,他不會這麼傷心。
她原以為他這般驕傲狂妄的男人,是不會為女人哭的,沒想到他也有脆弱的一面。
花了好大的功夫智子才推開他,身子卻浸染了他的酒味和體味,那熾烈的溫度令她臉紅而口乾舌燥的。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她尷尬地逃走,才奔到門口卻又掉頭回來,見他仍昏倒在大榕樹下的草坪上,心竟然無由地痛了起來,忍不住跑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