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這次驚恐地發現,那雙繡花鞋的上面,是沒有腿,也沒有身體的。林霜心裡一害怕,就醒了過來。原來是一場夢!林霜急促慌亂地喘息著,側耳傾聽,傳來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噼啪聲。透過窗簾,可以看見閃電的光影。天啊,外面竟然和夢中一樣下著大雨!
林霜的心神有些恍惚,腦子裡不覺想到了洛北。在之前的雨夜裡,洛北也曾給自己託過夢,說他在雨夜裡無家可歸,想進林霜的屋子裡避避雨。難道剛才那場夢境,也是洛北特意託給自己的夢嗎?洛北如今還是孤零零地漂泊在外嗎?自己從石棺中得來的香水,不是已經放在住處的床頭櫃上了嗎?難道,洛北不曾取走嗎?
林霜轉頭看了看正在熟睡的歐陽烈,頭腦漸漸回到現實中。她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緩緩起身下床,朝著窗戶走去。她輕輕撩開窗簾,夜幕中的雨水像千萬隻利箭投射向汪洋的大地,黑茫茫的夜空不時被突如其來的雷電照得通亮。林霜輕輕推開窗戶,只留了一點縫隙,再度把窗簾徐徐拉上。
如若是洛北的魂魄正在外面淋雨,他應該會順著窗戶的縫隙飄進室內吧?
&ldo;寶貝兒、、、、、、&rdo;林霜正在沉吟著,忽而聽到歐陽烈呢喃的聲音。
歐陽烈正在睡夢中伸出手臂,在床上摸索著林霜。林霜連忙跑回床上,躺在歐陽烈的身旁,並把自己的小手放在歐陽烈寬厚的手掌中。歐陽烈這才安穩地繼續沉睡了過去。林霜深深地舒了一口氣,隨之也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
林霜又看見了洛北,他站在一片濃霧瀰漫的叢林中,周邊是黑漆漆的夜幕。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天地之間陷入洪荒的混沌之中。洛北依舊是身著那件大紅婀娜的旗袍,腳上穿著那雙繡著牡丹花的紅色繡花鞋。
林霜急忙伸出雙手,向前奔去。她想快點撲入洛北的懷裡,問問他現在過得好不好,可否收到了那幾瓶得之不易的香料?可是林霜不管怎麼拼力奔跑,也無法到達洛北的眼前。在洛北和林霜之間,總是橫亙著一段未知的距離,像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銀河。
林霜急得大哭起來,一遍遍呼喚著洛北的名字。為何近在咫尺,卻遠若天涯?她把雙手聚攏成喇叭的形狀,罩在嘴邊,衝著洛北大聲呼喊道:&ldo;洛北,我給你尋來的香水,就放在家裡的床頭櫃上,你拿走了嗎?&rdo;
洛北還是如每次出現一樣,面目平靜似水,眼波流轉地痴痴望著林霜,一言不發。林霜即使喊破了喉嚨,洛北依然是靜如止水,不說一句話。林霜哭得更加厲害,不明白洛北為什麼不搭理她?
洛北忽然動了動身子,抬起一隻手臂,伸出白皙的手指,向著他身後指了指。林霜順著洛北手指的方向努力望去,依稀看到就在不遠處的林子深處,有一處簡陋的小茅屋。小茅屋用粗圓的樹幹支撐著,屋頂蓋著厚厚的一層茅草。
林霜瞬間明白了,洛北如今有了個簡單的住處。只是,這個住處為何這般簡陋孤立?那般高貴美好的洛北,就棲身在如此荒涼破敗的茅屋中嗎?林霜一陣心酸,頓覺胸口疼痛不已,痛苦不已。
林霜哭著哭著,就從夢中哭醒過來。她側臉向窗子那邊望去,順著窗簾被風捲起的縫隙,恍惚看見窗外有一抹紅色閃過。難道,洛北還在窗外淋雨嗎?他為何到現在還沒有進到屋內呢?窗子不是早就為他開啟了嗎?莫不是,洛北的魂魄在顧忌歐陽烈的存在嗎?
記得那位高人郭老先生說過:歐陽烈天生陽氣過盛,所有的鬼魂見了他,都會避而遠之,決然不敢前來侵擾。天那,可憐的洛北!
林霜心痛異常,再也無法安睡。突然想去趟衛生間,於是翻身下床。
☆、第24章 鏡中奇緣一
林霜怕驚醒歐陽烈,沒有開燈,摸著黑推開衛生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