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年眼神暗示,常鳴上前解開了施言手上的捆繩。
施言記憶中的一切都那樣鮮活,彷彿昨日才發生過,撇開顧九年不說,她與常鳴也甚是熟悉的:「多謝鳴鳴。」
少女的聲音極輕極柔。
她說這話時,還看著他莞爾一笑。
常鳴嚇慘了,甚至呆滯住:「……夫、夫人!」
夫人是他的「噩夢」。
總愛捉弄他,還喊他「鳴鳴」。
可倘若可以換夫人重生,他寧願折壽十年。不……是寧願用自己的命換夫人的命。
顧九年擰眉,似乎不悅:「常鳴,走了!」
後山的打鬥還在繼續,常鳴忍住心驚肉跳,拉著施言就跑。
施言離開之前,轉頭對正在打鬥中的素素笑了笑,用了口型說:「今後,一切有我。」
素素:「……」
這位九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有那麼一瞬,素素懷疑九姑娘是郡主的女兒,可想想又不對,郡主死時才剛剛成婚呢。總不能是郡主曾經綠過顧九年?!
這廂,一直藏在暗處的沈浪最終選擇不露面,見施言被顧九年帶走,就對手底下人道:「撤、撤了吧。」
蕭淵殺人。
顧九年救人。
那他是來做什麼的?
沈浪兀自搖了搖頭,輕嘆了幾聲。
他真真是魔障了,他今日走這一趟,究竟是想得到什麼?又或者說驗證什麼?
施言被帶到了一處畫舫,船隻駛離岸邊,獨舟飄在秦淮河中央。
隔著薄紗,她聽見主僕二人在外面說話。
常鳴吱吱嗚嗚:「主子,她、她……她真的很像夫人!」
顧九年似乎沒甚麼耐心了:「常鳴,你再說這種話,我今日就讓你去西北!」
常鳴:「……」
第六章 對手戲
「那女子方才在雞鳴寺對你說了什麼?」
顧九年瞭解常鳴,他雖是憨厚,但不會這般不穩重。
一定是那女子處心積慮做了什麼手腳,才致使常鳴會覺得,那女子像他的阿言。
他原本以為,不過就是區區一個瘦馬,仗著幾分姿色,妄圖恃美行兇,但到了此刻,顧九年突然很好奇,這女子背後當真是蕭淵?
常鳴繃著臉。
他不想去西北吃沙子,也不敢告訴主子,九姑娘喊了夫人此前給他取的小名……
「主子,我、我……」常鳴犯難了。
顧九年生了一雙冷冽幽深的眼,當他凝視著人時,總會給人一種被他吞噬的錯覺。
「說!」
常鳴驀的脫口而出:「她、她喊屬下鳴鳴!」
顧九年幽眸一滯。
彼時, 常鳴是他身邊唯一的隨從,因為自幼木訥,他又是顧家的家生子,就被指派到了他這個不受寵的庶子身邊。
入了太學後,阿言喜歡撩撥他,連帶著常鳴也不放過,還給常鳴取了一個親暱的小名。
這件事,當年一同在太學讀書的世家子弟皆知,並不是什麼驚人秘密。
顧九年抬手揉了揉高挺的鼻樑。
看來,對方這次是有備而來,就連多年前的這點小事也調查的一清二楚。
他是小看了那女子了。
顧九年冷冷瞥了一眼常鳴,之後轉身,撩開紗幔,進入了船艙。
施言仰面,兩人的視線正好就對上了。
電光石火之間,二人之間的空氣裡,有什麼詭譎的氣氛在漫延。
說實話,施言並不怕露出馬腳。
她就是要讓顧九年產生錯覺,將她當做是亡妻。
而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