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放過我的,就算你救我,也不見得我能逃過一死。”
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徑直走到床前,說:“你的手腕己經殘廢了,只留存了一些簡單的自理能力,不可再拿劍抑或是拿刀。”
“那我也應該慶幸幸,總比什麼都拿不起的要強。”
有些訝然他此時的釋然,倒了杯水遞給他:“二王子,你的使命己經完成了,可以繼續做個看客。”
喝了口水,好奇的迎上梔孃的眸光,說:“你會放了我?”
梔娘嘆息道:“你們之間的紛爭與我無關,將我捲進這是是非非裡,本是不該,我們是同一種人,只因這些極力與天下對我們來說絲毫沒有興趣,我不知道你為何要答應幫如今的皇帝,為他做這些事情,可我只想告訴你,一切就讓他結束吧,或許做個方外之人要比此時愜意得多。”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父皇之外,還有一個如此瞭解他的人,凌寂傑感覺到一股暖意流進心田,他瞬時明白為何大哥忘不了她,處心積慮讓他把她帶回傲然城;為何凌寂雲可以以她的死為動力,在兩年內連續攻下霆延皇的十座城池,她真的很特別,特別得讓人不忍傷害,只想一心獨佔。
“你呢,相信也看到了那日凌寂雲的表態,你會怎麼做?”
梔娘有闇然的垂下眸子,隨即淡淡的笑道:“我覺得我該謝謝你,因為是你讓我看到了一個我不願意承認的事實,或許這都是天意吧。”
“你會跟我一起走嗎?”凌寂傑突然覺得自己報著期待。
可梔娘卻搖了搖頭,說:“不,我要留下來等一個答案。”
失望的嘆息道:“他不是給了你答案了嗎?”
“我要讓他親口跟我說,而且我會給他一個期限,也會給自己一個期限。”將目光投向窗外,愣神的望著天空說。
“如果到時候你什麼都投得到該如何?”凌寂傑不想潑她冷水,可他真的很想知道此時她心裡在想什麼?
收回目光,看著凌寂傑說:“我來的時候本就什麼都沒有,離開時亦會孑然一身。”
“你確定自己不會後悔嗎?”
梔娘不再說話,她知道自己不後悔卻沒辦法忘記,人生之中,唯一的刻骨銘心,說忘記亦或是放棄,談何容易?
傍晚時分下雪了,一粒一粒的透過窗梭飛入,儘管屋子裡的暖意,只能讓它的生命只作稍息,是無奈?是執著?沒有反悔。
梔娘坐在凳子上,趴在桌臺邊,慵懶著雙眸盯著一跳再跳的燭火,心竟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或許什麼都不想,未嘗不是件好事,只因想了,也是自添煩惱,倒不如平靜些。
樂音己經進來屋子三次了,第四次進來時,梔娘仍保持著這個姿態。樂音再次皺著秀眉提醒:“主子,快二更了,習專你上榻休息吧,熬壞了身子可該如何是好?”
是呀,一根完整的蠟燭,生命即將消失殆盡,自己親眼見證了它獨自傷心流淚的過程,實不忍心看到最後,由樂音扶著走向了床榻。
今天是風清預言的第三日了,如果連若依再不甦醒,那就是說之前讓梔娘延續的生命,最終還是因為自己而失去,凌寂雲坐在床榻上,看著連若依毫無血色的嘴唇,心裡很不是滋味,那股內疚的感覺彷彿在她替自己擋匕首的剎那,又重新的住進了自己的內心。
雪香在一旁暗自傷心,礙著凌寂雲的面不敢哭泣出聲,隱忍著心疼祈求老天保佑連若依今日平安的醒來。
風清踏進屋子裡,身後跟著一個端著托盤的丫環。
走到床前,看了看連若依的神色,嘆息道:“寂雲,去吃點東西吧,我來看著。”
凌寂抬眸,看不出喜怒,但言詞卻透著不悅:“你不是說三天之內會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