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收派去燕國的密探也有報來,那些證據足以令燕王亡國,她打算過些日子就收回燕國封地,併入霍國,等王齡“暴亡”的訊息傳來再將慄薇姮遣回霍地,在偃朝,女子改嫁不是什麼新鮮事,到時候就看奚照庭的意思了。
至於南內這位……呵呵。
回到宮中,衛林下督促奚祁唸書,孩子畢竟還小,坐了會坐不住,跑過來看她臨字。
“母后,你又在臨字啊?”
“嗯,是啊。”
“是誰的字啊?”
“是一位,是一位聖人的字。”
“那我也能臨麼?”
衛林下拍拍他的頭:“不,你不需要,因為不久之後你也會成為聖人。”
奚祁不解,趴在桌上兩手托腮看衛林下繼續慢條斯理寫字。
王齡上了摺子,一再認錯,懇求回京,衛林下將其駁回,兩個月後,青州上來了請求補任官員接替病死的王齡的任。衛風致進了上書房,仍舊很兢兢業業。衛林下發布旨意細數燕王罪狀二十八條,收回封國,流放滇南,燕國併入霍國,霍地成了最大的諸侯國。
借老天爺的福,這三年來偃朝風調雨順,邊境安寧,可惜,到這第四年春上便開始了大旱,沒旱著的地方又是倒春寒,幾乎可以預見全國上下饑民流離失所了。
這麼不太平的年份,衛林下傳來司天監的人,他們吞吞吐吐不肯直說,後來仍舊不知從何地開始風言風語起來,說上天降災乃是天子行為有缺觸怒了上天,歸根結底下來,如今天子年幼,令出太后,女主主政觸怒了上天云云。
不知被那位師傅教誨了,小小的奚祁竟沐浴齋戒,要到神宮去反省一月以求上天寬愛偃朝百姓,衛林下重罰了那位師傅並嚴厲訓斥奚祁,風雨本是自然之數,什麼行為有缺純是無稽之談,作為君主只要盡心竭力為民就好,總會度過災禍。
就在衛林下忙著調撥糧草銀兩賑災之時,奚臨軒的諸位兄弟起兵了,旗號是,誅逆賊,復太上皇位。
事情來得突然,當時京中只有三萬衛兵,雖是穆非雲統領,但面對那號稱五十萬的大軍無異於螳臂當車,據報,京中已有亂象,有權貴富賈攜家帶口漏夜出京之事。
衛林下仍舊不慌不忙,即使,號稱的五十萬大軍已屯集於皇城東西兩門之外,她自有她的打算。
血腥味兒越來越濃重了,衛林下親臨宮城城門之上,自然,她沒忘了讓豐收去“請”南內的那位來,他來了才有趣。
遠望處,火光一片,還有震天的聲響,是叛軍在攻打城門,不用到深夜他們就會來到宮城城牆之下,也許還會闖入宮中。
流血漂杵是不可避免的。
血腥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濃,被衛林下牽著的奚祁有些不舒服,掩了鼻子對衛林下說好難聞的味道。
“奚祁,你好好看著,這些人都是你伯伯或者叔叔,他們來到這兒不是給你請安,他們是要來誅殺我們母子的,如果我們輸了,就會死得很難看,知道麼?”衛林下俯□看著兒子。
還好,在兒子眼裡她沒有看到恐懼,只看到疑惑。
“他們為什麼要殺我們呢?”
“因為他們都想要做皇帝,要做天下至尊,要我們偃朝的萬里江山,但是,我們不能給,因為這是你父親傷透了心、犧牲了性命為我們掙來的,懂麼?這個天下,除了你,無論什麼人都沒有資格做這個位子,這是你的,只能是你的,記住!”衛林下說道。
奚祁皺了眉,但仍舊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南內的太上皇來了,衛林下知道,她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殺伐之聲越來越近,很快就到了宮城之下,朝著城門之上喊話,衛林下命點燃了宮城上懸掛的所有燈籠,一頂原本隱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