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蠟人白簪花色彩倒也好看。粘完了,發現奚臨軒正看她,還對她說了兩個字:“無聊。”
待課畢衛林下走了,奚臨軒環視這一方客廳,可真是滿眼都是花兒,白晃晃的。晚間上燈的時候,奚臨軒看書看不下去,躺下又睡不著,索性就起來去到那蠟人邊,蠟人手上粘的花已經有點蔫了。奚臨軒想了想,讓宮女拿了水瓶裡一枝新的來命她將之粘到蠟人的頭頂,怪里怪氣的樣子。
如果衛林下頭上插了這玉簪花不知道會是怎生的效果,奚臨軒想了半天得出結果:花比人俏。
他睡不著,回了房的衛林下也睡不著,臉朝裡躺著,被子拉到腦門,臉蛋熱騰騰的,她有些懊惱,怎麼一閉眼就想到今天下午的事呢,尤其是隔著花看到的臉,比別人好看一點而已,又不是沒見過,怎麼老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怎麼也趕不走。
討厭!意外,是意外而已!
還未到奚臨軒的生日,衛林下又每日去醫館坐著,打算和景少爺知會一聲,可等了又等,比他平日來的時間過了兩刻鐘還沒見人影,連胖大夫也坐不住了,立在藥櫃前直唸叨,情深切切的樣子。
景少爺來了,不過今天陪他來的不是嫋嫋小姐,而是一個衛林下絕對想不到的人。他和景少爺有說有笑貌似很熟,衛林下進去拿針袋的時候手抖得厲害。
奚照庭何時與這位景少爺關係如此之好了?按說他們無緣無故打了一架不是該見了面分外眼紅麼?如今這狀況……這狀況暫且不提,她怎麼過了眼前這一關?奚照庭若當眾揭穿她,自己丟人是小,衛府的臉面、爹爹的仕途大概也都要跟著玩完了。
正愁著,簾子忽地被掀開,奚照庭的臉出現在簾子後,他朝她眨了眨眼嘴角一咧掛出一抹會意的笑,嘴裡卻用著和陌生人說話的調子說:夏大夫,可以下針了。
簾子放下,奚照庭的臉消失了,衛林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令自己鎮定下來才緩緩走出去。
今日手著實有些抖,下完了針,景少爺還火上澆油說:“夏大夫是不是不舒服,怎麼這種天還冒汗?”
衛林下點點頭胡亂應了,又問了他近日來感覺如何、服藥如何等等,胖大夫在旁聽見也過來湊熱鬧,人雖多,衛林下額上的細汗珠卻沒停過,餘光瞥瞥奚照庭,他氣定神閒地和景少爺說著話,彷彿都沒正眼瞧過她。
拔了針,景少爺卻說有話要跟她說,衛林下立刻看向奚照庭,他對她笑了笑。
“這位是我朋友趙亭,他一位朋友亦有腿疾,聽我說夏大夫醫術高超,所以特來拜請大夫。”景少爺說道。
奚照庭還說有勞,擺明了就是故意的。
衛林下說,她只在醫館出診,並不上門。奚照庭便說朋友久病體虛,景少爺也在旁幫腔,看著奚照庭衝自己眯起的眼衛林下只得做勉為其難狀答應了。
“那我後天再來。”景少爺道。
“我正想和你說,後天、大後天兩日我不出診,家裡有些事。”衛林下說道。
他們走了,衛林下一下靠在椅邊,一摸額頭,滿是冷汗。奚照庭,他到底會不會揭穿她呢?一想到明天還要同他們去別業待兩天,奚照庭不知又要怎生嚇唬她了。
衛林下想裝病不去,因此回府給母親請過安去見奚臨軒的時候便有些懨懨的樣子,見他的宮女正在收拾明日要帶的衣服物件,衛林下幾次想開口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衛林下,你不舒服麼?”正背對著她練習針灸的人忽然問道。
“啊?”這個問題有些猝不及防,衛林下還沒想好答案。
背對著她的奚臨軒稍稍側過頭,給她看了一張非常有稜角的側臉,他看著門外,外面大好的午後陽光鋪滿了整個院子卻沒有一點灑在他臉上,他的臉看起來似乎有些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