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豁然開朗,只見眼前是一大片亂石沙灘,董學圖等人正站在灘上唉聲嘆氣,原來眾人面前竟是茫茫大海。
虞可娉著實一驚,環顧四周道:“我曾多重料想,卻沒想過,這裡會是一座孤懸海外的小島!”
婁之英此時站在高處也已看清,大夥身處的海島並不甚大,除了修建的花苑之外,只有幾處小林,四周則都是粗沙劣石,而眼及的大海一望無際,海天已成一線,叫人瞧得好不發毛。
端木晴見到婁虞下得丘來,忙道:“妹子,果然被你說中,這裡真的荒涼至極,原來竟是一座海島。”
虞可娉正色道:“非止荒涼,此處晴空萬里,卻連一隻鷗鳥也無,花苑和林中也沒鳥獸跡象,只怕離大陸已不只百里了。”轉過頭來問道:“衛先生,今兒個到底是什麼歷日?”
衛喜道:“虞小姐料事如神,今日是六月初七,老漢昨個午時駛船出海,足足行了一日一夜才到,這裡離臨安已有六百餘里了。”
眾人聞聽這島如此偏僻,驚恐之餘都忍不住咒罵,衛喜則微微冷笑,一句話也不接,大夥見他不予回應,七嘴八舌吵得更兇,虞可娉大聲道:“諸位大人、前輩,咱們這般指摘也是無用,凡事必有因果,衛先生費了這般周章將咱們召集過來,必有他的目的,不妨先聽他說說如何?”
周殊憤憤地道:“這還消說麼?當年他兒子非禮郡主未遂,繼而殺人滅口,只因我等彼時俱在王府西花苑中,是以都去朝堂做了旁證,間接令他兒子定罪。哼,此人必是忿恨不過,懼怕王爺勢大,他無從下手,便遷怒到我們身上,讓我們在這荒島上活活困死,好給他出氣!”
虞可娉道:“衛先生若想出氣,大可在迷翻諸位時下手,何必費勁力氣弄來荒島,又特意讓咱們一同醒來?何況這裡佈置的和王府一模一樣,不知要經多少周章、耗多少時日?如此興師動眾,怎會只是為了殺人?”
盛春林道:“說不定他想讓我們受盡百般折磨,令我們在這無煙荒島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殊也道:“是啊,既然這人想要置我等於死地,咱們就和他拼個魚死網破,大夥同歸於盡了事!”
虞可娉見幾人眼中都冒出火來,忙道:“既然大夥生死都已不怕,不如先冷靜冷靜,問問衛先生究竟想要作甚?”
衛喜雖見眾人個個對自己怒目相視,周殊等還有摩拳擦掌之意,卻沒絲毫懼色,等諸人都閉口不罵,耳邊只傳來忽隱忽現的海浪聲時,才一字一字開口說道:“我把大夥聚在一處,確是為了吾兒,不過不是為了什麼復仇洩憤,而是要重審此案!”
董學圖道:“老先生,你若真想為令郎翻案,找我等那是尋錯了人,你應當稟明官府,遞交訴狀,堂堂正正地請求重審,我們既不是王爺,又不是臨安府的辦案官差,如何能替你翻案?”
盛春林道:“便是訴諸官府也無甚用,當年我曾親眼目睹、親手抓他,你兒子亦當場招供,哪裡還能夠翻案?”
衛喜道:“吾兒是個文弱書生,打小便手無縛雞之力,乃是官府用刑之下,屈打成招的。另則你說曾親眼目睹吾兒犯案,那正是老漢把大夥聚在一處的緣由!我今日要親口問問諸位,當年真的親眼見到吾兒行兇殺人麼?”
董學圖道:“大家都曾在朝堂作證,自不會有假。”
衛喜盯著他臉打量了一會,又朝周殊等一個一個看去,說道:“諸位都是親眼見到嗎?”他把親眼二字咬的極重,眾人不明其意,誰也不肯接話,過了半晌,葛威道:“衛掌櫃,人死不能復生,當年案情如何,如今再多追究也是無用,我們年歲大了,經不住這番折騰,便請你指出明路,快快送我們回去罷。”其餘人等也都紛紛附和,只是身處荒島投鼠忌器,語氣已不如先前那般暴躁了。
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