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侄子如今正在馮家和人劇鬥,你卻不去管他?”
呂二叔頭也不抬,冷笑道:“他自甘墮落,自己欠了賭債被人指使,我大哥生前都管不了他,我卻去作甚?”
進來那人道:“你呂家就這一個獨苗,若有個三長兩短,你於心何安?”
呂二叔道:“那小畜生旁的不行,好勇鬥狠卻不在話下,他年輕力強,慈巖鎮上沒幾個是他對手,去馮家滋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便讓他自己鬧夠了再說。”
那人道:“今次不同往日,我聽說馮家來了兩個幫手,是東錢派的武術行家,只怕你侄子這回便要吃虧。”
呂二叔聽說馮家來了武林高手,臉色一變,匆匆會鈔便要離身,他旁桌的食客也是當地熟人,見他神色慌張,勸道:“呂二哥,你不用心急,我聽說這次去馮家的有四十多人,那兩個東錢派的弟子未必能討得好去,若真觸了眾怒,鎮上的百姓只怕不肯甘休。”
婁之英本無暇關心本地是非,但聽到有東錢派牽扯其中,心中一震,道:“娉妹,端木掌門於我有恩,這事既和他的門人相干,我卻不得不去瞧瞧。”虞可娉知他心意,當即點頭,兩人緊隨著呂二叔而去。
待出了食肆,才見鎮上不少人都往東北向趕去,看來此事陣仗著實不小,兩人隨眾行了一里多地,來到一座宅院跟前,就見外層熙熙攘攘,圍了不少居民觀看,二人擠進一瞧,原來宅院前站了三十多人,都做鄉民打扮,卻個個手拿棍棒鋤鍬,正和門口兩個中年漢子對持。那兩人一個額角滲血,一個左臂低垂,似乎都受了傷。婁之英越看越是面熟,微一尋思,猛然想起這二人一個叫做馮廣忠,一個叫做林廣義,當年邵家滅門,大師兄厲知秋帶著自己送邵旭到東錢派,待要回武夷山桃源觀時,因其身上有傷,端木仲執意派了兩個年輕弟子一路護送,那便是馮林二人了。時隔多年,這兩人雖已臉有風霜之色,但容貌無甚變化,是以婁之英一眼便即認出,他低聲道:“娉妹,這兩位大哥都是東錢派端木掌門的高徒,武功本應不弱,卻不知怎地,竟會被一群村民圍毆負傷,著實令人費解,待我去問個明白。”
虞可娉攔道:“大哥,我瞧這些村民惡相盡顯,個個目露兇光,只怕要拼命死鬥,這兩位東錢派的師兄也不知和他們有什麼恩怨是非,咱們看看再說。”
她話音剛落,就見一名村民走出人叢,向宅院緊走了兩步,突然雙膝一屈,跪倒在地哭道:“兩位大俠,求你們行善積德,放我等進去,救我一家老小性命。”說罷脖頸一垂,竟咚咚磕起頭來。
馮廣忠皺眉道:“老鄉,你們這般無賴,我放你進去,家叔還有命在麼!”他雖然語帶氣憤,神情激盪,但說話仍不失禮數,並無惡語相向。
那村民道:“馮老爺一天不死,我們這群賤民的家小便都要跟著我等陪葬,以一人之身而換數十人性命,馮老爺勝造七級浮屠,還請二位發發慈悲。”
林廣義脾性遠比師兄暴躁,他聽到此處憤怒至極,扶著左臂破口罵道:“你家小的命是命,馮員外的便不是?說什麼一命換十命,直是畜生不如!你們自己欠下賭債被人拿住把柄,受人指使來行兇,竟還佔理了麼!”
那村民見這二人油鹽不進,忽然臉色一變,眼中兇光大盛,抄起地上的木棍大叫道:“老子便不講理了!今日殺不了馮老爺,大夥也都不活了!”將木棍掄圓了向林廣義便砸。
林廣義微一側身躲開,伸出右掌在那村民肩頭一拍,正是東錢派的絕學陶公碎磯,若在平常,這一掌貫足內力,對手非骨斷筋折不可,但今日那村民只是蹬蹬倒退了幾步,一跤坐倒在地,直疼的他呲牙咧嘴,棍子也撒手仍在一旁。
圍毆的眾鄉民見自己人吃虧,都紛紛叫囂,其中有一個五大三粗的青年蹦出,挺起手中長鐮道:“到底誰在行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