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天祿神色惶急,同樣連滾帶爬地上前抱著陳慶的另一條腿。
“卓家三代忠良,為大秦冶鐵製器,立下汗馬功勞。”
“陳少府您不可如此呀!”
兩人叩頭如搗蒜,哭喊著連聲求饒。
陳慶見他們一把鼻涕一把淚,彷彿天要塌下來似的,忍不住嗤笑:“就這?”
“剛才誰說民情洶洶,蜀地要出亂子的?”
程稷連忙仰頭說道:“亂不了,蜀地絕不會出任何亂子,否則程家第一個饒不了他。”
卓天祿猛點頭:“陳少府,我等對大秦忠心耿耿。若是有人敢作亂,您儘管拿我們試問。”
“求您別喊了。”
“只要揭過此事,您想要金山銀山,我們都依您。”
兩人不斷說著好話,可憐巴巴地望向陳慶。
“早這樣不就好了嘛。”
“鬆手。”
陳慶嫌二人涕淚滿面的樣子太過邋遢,厲聲呵斥了一句。
卓天祿和程稷立刻鬆開手,挪動膝蓋往後退了半步。
兩人也不敢站起來,神色愁苦地跪在地上聽候發落。
陳慶拎著火槍返回案几邊,從容地盤腿坐下。
陪坐的卓、程兩家管事如同兔子般躥了起來,戰戰兢兢地跪伏於地。
“朝廷不許鐵器私營,唯獨對你們網開一面。”
“如今看來,倒是養肥了你們兩個。”
“開口便是金山銀山,這些年卓家和程家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吧?”
陳慶端起酒杯,相里菱立刻拿起酒壺,給他滿上一杯。
她側目打量著對方線條硬朗的側臉,越看心中越是歡喜。
蜀地卓家、程家都是富甲一方的豪門大戶,誰不敬仰三分。
但是在陳慶面前,卻如老鼠遇見貓一樣,誠惶誠恐,畢恭畢敬。
他果然非同一般!
“陳少府明鑑,我等都是老實本分的商人,從未做出坑民害民之舉。”
“程家從未賺過大秦百姓一厘錢,搜刮民脂民膏,更無從談起,請陳少府明察。”
卓天祿和程稷苦著臉紛紛喊冤抱屈,惹得陳慶忍不住發笑。
“自古以來無奸不商。”
“爾等不為錢財,總不能是大公無私,為人民服務吧?”
程稷作揖道:“陳少府有所不知,朝廷鐵稅繁重,我等冶煉出的鐵器,四成都要繳納稅輸。加上物料開支,僱傭人手,哪裡還有錢賺!”
卓天祿也附和道:“是呀!民間只知鐵貴,卻不知道我等要承擔多少稅賦。要是光靠在大秦售賣,蜀地鐵商只怕早就賠得傾家蕩產了!”
陳慶精神一振:“原來你們還走私鐵器!”
“……”
卓天祿和程稷一怔,心中後悔不迭。
想不到陳慶反應如此機敏,一語道破了其中關竅。
“你們把鐵器都賣給誰了?”
陳慶興致勃勃地問道。
卓天祿和程稷低著頭,誰也不說話。
私售鐵器毫無疑問是重罪,就是拿劍架在脖子上,他們也不會承認的。
“卓家三代冶鐵,程家經營也有近二十年了吧。”
“這些年你們私販的鐵器,恐怕沒有十萬件也有八萬件。”
“若是落在有心人手裡,只怕大秦江山危矣!”
陳慶三兩步奔到窗邊,張嘴欲喊。
“陳少府饒命啊!”
“我等從未販賣過一件兵器,更不會做出危害大秦的事情。”
“您別喊。”
“我們什麼都說。”
卓天祿和程稷眼中含著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