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晝短夜長,天黑得很快。
陳慶在北坂宮待了兩個時辰,剛處理完公事,不知不覺間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他匆匆收拾了下,乘坐馬車去了宜春宮。
李超這小子看苗頭早晚要闖出大禍來,先和扶蘇說一聲,好提前做出各種預案。
結果沒想到陳慶去的時候,扶蘇正在剝橘子。
“殿下,你這是……”
桌案上擺了滿滿一大盆橘子,已經剝開了不少。
“先生稍待,本宮先擦手。”
扶蘇笑盈盈地站了起來,面對陳慶詢問的眼神,小聲解釋:“內人不知從哪裡聽來的偏方,多吃酸的能生兒子。”
“但橘子酸澀,難以下嚥。”
“我把甜的先挑出來,待會兒拿進去給她。”
陳慶這才發現,每個剝開的橘子都被揪了一點點。
合著扶蘇全部嚐了一遍!
“殿下,太子嬪妃的選拔標準嚴不嚴?”
“先生問這個幹什麼?本宮尚未有所成就,怎敢把心思荒廢在女色上。”
“我是說……你我交情深厚,能不能網開一面?”
陳慶笑著調侃道:“性別不要卡得那麼死。”
“我來給你當嬪妃,也嚐嚐殿下親手剝的橘子。”
扶蘇愣了下,“先生真會說笑。”
陳慶從盆裡拿起一個橘子咬了口,果然又酸又澀。
味道甘甜的都被放在果盤裡,總共也沒幾顆。
這時候的果樹品種相當原始,種植技術也不行,即便是精挑細選的貢果也難如人意。
“殿下不肯憐愛,微臣只好吃這酸果子了。”
扶蘇搖了搖頭:“先生今日所為何來?”
“無事。”
“過來探望一下。”
陳慶笑著回道:“知道殿下夫婦二人安好,我就放下心了。”
“最近朝堂風平浪靜,江山安泰,殿下勿需憂慮。”
“另外,據微臣這雙洞穿古今未來的慧眼——太子妃一定會誕下麟兒。”
“若有差錯,我就把這句話吞回去。”
“不打擾你們了,微臣告辭。”
扶蘇詫異地喊道:“先生,您有什麼事就說吧!本宮現在有空……”
結果陳慶還是急匆匆地走了。
他不願意在這種時候給扶蘇增添煩惱。
區區一個李信而已。
我能給你打造軍械,讓你踏平三十六國,同樣就有辦法讓你束手就擒!
還治不了你了!
——
從宜春宮的小門回了自家府邸。
廳堂燭火高懸,女子的嬉戲歡笑聲遠遠地傳來。
陳慶心中一暖。
他也有個家,家裡也有著妻妾在等著他歸來。
“陳慶回來了!”
“你快來看,我這雙鐲子漂不漂亮?”
吱呀一聲門響。
王芷茵興沖沖地站在門口,揮舞著兩條皓白的手腕晃來晃去。
“鐲子?”
“最近改練鐵線拳了?”
燈火昏暗,陳慶哪能看得出好壞。
而且對方堵在門口,他自然沒個好態度。
“什麼鐵線拳?”
“這是黑青玉的!”
“起碼值個五貫錢!”
“我還給菱姐博了一副金釵回來,能值五十貫呢!”
王芷茵回過頭去不停地招手。
相里菱無奈地站了出來,髮髻上一支明晃晃的釵子隨著她的步態輕輕搖曳。
“陳郎,快進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