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有何妙策?”
“元帥嗜酒成性,最愛貪杯,人送外號叫單鞭醉尉遲,何人不知?”
“那又怎麼樣?”
“明日我們先看準風向,看是刮的什麼風,把酒缸擺在點將臺的上風頭,把大酒簍高高抬起來,往酒缸裡倒酒,那酒味必然飄向點將臺上。如果元帥聞到酒味,往酒缸處注意,這就好辦了。”
張士貴忙說:“不行,不行,這可不是過去了。想當初,他為了喝酒,老婆孩子都不管,鐵匠鋪都喝光了。現在,可不一樣了,你沒看他胸前掛著萬歲親賜的‘奉旨戒酒’牌嗎?他已戒酒不喝了。”
“岳父,您就放心吧!您別聽他說不喝,他是沒聞著這酒香呀!只要讓他聞到這酒味,他就會忘了這‘戒酒’二字了。”
“那,明日咱們就冒冒風險,試他一試!”
“明日,大元帥點名,您要注意留心他的動向。您看到元帥聞到酒味,置之不理,無動於衷,照樣犒賞三軍點名,那咱爺們只好等死。如果,您看他的眼睛往倒酒處注意,再抽鼻,您就事先預備好一個大碗,先舀上一碗酒,在上邊撒上點兒茶葉,您就送給他說:‘元帥,天氣暑熱,請喝碗茶水解解渴吧!’他接過去一聞,知道是酒,‘啪嚓’把酒碗往地下一摔,那咱爺們也就別想活了;他要是不摔,把這碗酒喝下去了,那咱們可就有救了。”
張士貴一聽,一拍大腿說:“好計,好計!妙極,妙極!”
常言道:“膽小難把將軍做,怕死不得見閻王。”因而他們就要冒冒這個風險,頭一日晚上,就密謀好了第二日早晨,他們早早起床,來到校軍場,先把風向找準了。就在點將臺上風頭,把酒缸一排一排都擺好了,這風向正是對著點將點。
這日早晨,元帥尉遲敬德吃罷了早飯,帶著大公子尉遲寶林,身登點將臺,往虎皮帥椅上一坐,等著點名,犒賞三軍。
這些日,元帥尉遲敬德的確夠辛苦的了,整日頂著烈日,一日到晚,曬得夠嗆。他這幾年發福了,身體特胖,熱得喘不上氣來,嘴唇又幹裂。他為了查詢應夢賢臣,也就顧不了這些。
大公子尉遲寶林,往他父帥身邊一站,眼盯著花名冊,手裡拿著硃砂筆。只要硃砂筆點到一個人的名字上,旁邊的傳令官就喊這個人的名字,傳喊下去,號棚裡的人答應一聲:“有!”便走到二公子尉遲寶慶面前,他手端長槍,把這個人仔細地看一遍,問叫什麼名字,然後就讓他過去;再到點將臺前,元帥尉遲敬德還得仔細地看一看,於是尉遲敬德,便讓他領酒、領肉、領餉銀,就到西蓆棚去了。就這樣一個一個仔細地檢視,沒有一個例外。
這時,那邊就把大酒簍高高抬起來,“譁……”往酒缸裡一倒,濺起來的酒花很高。這沖鼻的酒香味又大,再被風一吹,就飄上了點將臺。
尉遲敬德此時正在點名,正好一抽鼻,就聞到了這陣陣飄來的酒香。只見他伸了伸脖子,嚥了口唾沫,心想:好香的酒味呀!因為他好幾日沒喝酒了,能不饞嗎?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戴的那塊戒酒牌,心想:嘿嘿,要沒你呀,我非得喝它個酩酊大醉不可!
話雖這麼說,可他怎麼也無法控制住這醇香酒味的引誘,此時,他多想喝個夠呀!他不由得伸出來舌頭,又舔了舔上下乾裂的嘴唇,兩隻眼睛緊緊盯向酒缸處。
何宗憲早就盯著尉遲敬德呢,一看元帥兩眼死死地望著那酒缸,饞得他又伸脖子又咽唾沫,就有把握了,趕緊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張士貴,又衝他遞了個眼神。張士貴馬上心領神會,急忙拿過一個大碗來,悄悄地從缸裡舀上滿滿一碗酒,隨手又抓過一點兒茶葉,撒在酒碗中,茶葉飄浮在上面。說張士貴不害怕,那是瞎話。他心裡像揣個小兔子似的,怦怦亂跳,誰知道元帥尉遲敬德能不能喝呀!他要喝,這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