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雖然謝煥然嘴裡的謝家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但是其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前。
但是即便這樣,世家依然在社會上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力。就拿北漢來說,曾經的軍機大臣,中書令歐陽仁和有著勾結大周的事實在,孝帝劉卓也不敢將他砍了腦袋。雖然在這之後的幾年裡,在孝帝和劉凌的努力下北漢國內的世家勢力最終土崩瓦解,但是就目前來說世家在北漢的影響力不容小覷。
否則平安縣令蘇暉也不會把大學士蘇秀家裡的一個管家看的比周延公這個從二品的欽差大人還要重要。他在周延公面前可以說是卑躬屈膝,在蘇家大管家蘇懷面前純粹就是一個孫子。
謝煥然雖然第一次面對官位如此之高的人,但是在周延公面前他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侷促不安。不管世家的存在對社會有多大的弊端,但是從世家中走出來的年輕人確實綜合素質要比寒門子弟強上不止一分。
謝煥然談吐得體,而且對北漢國的現狀有著極其冷靜的認識。
“大人,平安縣的糧倉裡存糧並不多,按照現在流民和平安縣百姓的人數供給的話,每人每天兩碗稀粥,勉強能維持到過了正月。若是流民再湧來一批,哪怕只有幾百人,糧倉裡的存糧都會捉襟見肘。若是……”
他看了周延公一眼,欲言又止。
周延公知道他有辦法,所以微笑著說道:“有什麼辦法你就直說,陛下派我來就是為了解決問題的。本官是六州巡撫使有臨機專斷之權,你可放心的說來。”
謝煥然仔細的看了看周延公的臉色,見後者臉上並沒有什麼虛假,恰恰相反是一種透明的真摯。於是謝煥然抱拳認真的說道:“謝大人!”
周延公擺擺手道:“你謝本官做什麼?你我同樣都是為陛下做事的臣子,你我盡心盡力乃是為臣者的本分而已。臨來之前我記得忠王殿下曾經跟我說過一句引自孔聖的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周延公道:“陛下,朝廷,就是一艘正準備揚帆遠錨的大船,而你我這樣的臣子則是水手。陛下掌舵,你我划船,而天下百姓則是那汪洋大海。百姓為水,能載舟迎風破浪,也能將船顛覆。忠王殿下曾經說過,百姓之事,柴米油鹽,雖瑣碎卻無一件小事。”
謝煥然動容道:“下官只知道忠王用兵如神,百戰不殆。卻不知原來忠王竟然遠見如斯,下官敬服!”
周延公笑道:“這恭維話你可以等著以後有機會見了忠王親自說給他聽,現在咱們主要還是說說百姓的事如何解決。你不必有什麼顧忌,直接說出來便是。”
謝煥然正色道:“是。下官是這樣想的,在慶州府的官倉裡有二十萬石的存糧,若是大人能下令讓郡守大人撥過一萬石糧食,那平安縣的日子就好過多了。有了這一萬石的糧食,甚至還能節省出一部分種子用於春播。只是……”
周延公道:“只是什麼?”
謝煥然看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措辭說道:“慶州府的郡守歐陽大人那裡或許不好說話,慶州府的官倉歷來是專供撫遠軍補給的,軍糧挪用,只怕歐陽大人不會同意。”
他不說這話周延公還不生氣,一提慶州府的官倉中是撫遠軍的軍糧周延公的火就忍不住往上冒。只是他強自忍下來沒有發作,心裡卻在不住的盤算著如何讓歐陽專開倉。
周延公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之前在鳳寧縣的時候他向刑部尚書裴浩詳細詢問過這次漢周之戰的細節。尤其是後方供給方面,他更是問的仔細。所以,對於慶州府的那個歐陽專大人周延公實在沒有什麼好感。
當初大戰的時候,太原府的百姓都節衣縮食的過日子,省下來的糧草都發往了玉州前線。就連建雄軍所在的北部各州府都從牙縫裡擠出來數萬石的糧草送往南方,為了生存,豪門大戶也捐了不少錢糧。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