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轉身看著那些周軍士兵們,大聲的喊道:“因為他們不想給咱們那十斤白米!”
人群轟然而亂!
劉福歉意的看了一眼遠處的料草堆,在心裡默默的說道:“對不起,組率,我違背了你的命令。我必須挑起騷亂,幫你們完成使命。你讓我想指揮使大人彙報這次行動,我不能做到了。因為……你們若是都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咱們結伴而行吧,我在奈何橋邊等著你們,下輩子,咱們還在一起,還在一起。”
“這些王八蛋,為了十斤白米,想把咱們都毒死!”
劉福猙獰著吼道,他的臉孔變得扭曲。
“你們這些畜生!”
“為了十斤白米,你們竟然要毒死我們,你們還是不是人啊!”
“都是衛州的百姓,你們這是在作孽啊!”
忽然,又有一個勞力身子顫抖了幾下,捂著肚子哀嚎著倒了下去。因為肚子裡擰著勁的疼,他的哀嚎聲在夜色中格外的淒厲。緊接著,又有一個人倒了下去,同樣痛苦不堪的嚎叫著,咒罵著,然後吐血而亡!
勞力們開始變得恐懼,異常的恐懼,誰都不敢確定,下一個毒發身亡的是不是自己。他們都喝過水,所有人。
劉福看著恐懼而暴怒的勞力們,狠狠的壓制住自己的痛苦大聲喊道:“既然他們不想讓咱們活著回去,那咱們就拼了吧!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就算咱們死,也不能讓他們看咱們的笑話!殺啊!搶他們的兵器!”
劉福一拳擊倒一名周軍士兵,率先行動起來。他搶過那士兵的橫刀,一刀將那士兵的腦袋剁了下來。血噴濺而出,濺滿了他的臉。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用橫刀指著已經圍殺過來的周軍士兵吼道:“殺啊,兄弟們,咱們不能這麼白白的死去!”
他往前衝了兩步,身子搖晃的更劇烈了。
噗的一聲,劉福噴出一大口血,身子踉蹌著,往前撲倒。那血……漆黑如墨。
這一下,那些勞力們終於爆發了。他們嗷嗷的叫著,瘋了一般的往前衝去,手無寸鐵的他們,似乎絲毫都不畏懼那五百周軍手中雪亮的橫刀。他們就好像一群撲火的飛蛾,明知道是死,依然一往無前。沒錯,劉福利用了他們。沒錯,劉福用毒逼出了他們的血性,沒錯,劉福給自己,也下了毒。這些百姓們是無辜的,他們來幹活,只是為了那十斤白米,為了能讓還在家裡等著自己回去的親人們吃上一頓飽飯。劉福利用他們,可以說劉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但是,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他利用了這些勞力,也……利用了他自己。
成功的代價往往都很大,劉福付出的,是最大的哪一種。為了成功,他押上的同樣是自己的命。
周軍士兵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百多個瘋子將自己打死,他們手裡的橫刀是殺人的利器,不管殺的是敵人還是百姓,一樣的鋒利。在旅率的指揮下,來不及請示楚飛虎,周軍士兵們為了自保而開始殺人,他們都是戰場上歷練出來計程車兵,又怎麼會被人數本來就少於他們的勞力們打倒?他們習慣了血液的味道,見了血的橫刀,則更加的鋒利。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人死去。
越來越多的周軍士兵開始往這裡彙集,巡邏隊和執法隊都往這邊趕來。
騷亂變得越來越激烈,甚至已經驚動了正在大帳裡陪著杜廣坤喝茶的楚飛虎!有士兵跑進大帳,說那些勞力們造反了,還殺了周軍士兵!楚飛虎猛地站起來,隨即狠狠的瞪了一眼杜廣坤,大步走出了營帳。
每人注意到,騷亂的外圍,有幾個眼含著熱淚的人,從料草堆中鑽出來,掏出懷裡的火摺子,開始點火。他們好像瘋子一樣,瘋狂的跑著,將能點燃的的地方全部點燃。他們又好像一群暗夜中的舞者,用勇氣演繹一場火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