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盤坐與巨石之上盤膝撫琴。他並不是故作什麼曲高和寡的姿態,只是他著實喜歡那種山巔樹下撫琴一曲的感覺。
“二哥,大哥的話是對的,但二哥難道你不覺得,身為帝王若是沒有彰顯地位的手段,百姓如何會服從你?仁政?若是百姓都被二哥你這仁政慣著已經沒有對你這皇帝的尊敬,只不過是慣處一些暴民罷了。”
“強詞奪理!”
尚振遠怒道:“莫以為你贏了就來胡說八道奚落我,說起百姓的愛戴,你永遠不及大哥,甚至不及我多矣!”
尚頂天笑道:“百姓愛戴大哥?那是二哥你沒有看到山南國是什麼樣子。大哥的山南國軍隊與我麾下人馬交戰,屢戰屢敗,一觸即潰,誰不說大哥軟弱?他率領軍隊出征之前,總是先要占卜星象然後根據什麼上天的指示選擇是否出兵,若是占卜出一卦大凶來,好不容易集結起來的軍隊立刻解散回去待命,如此再三,軍隊何來士氣?”
“老三,大哥對星象之精研豈是你能明白的?仙師學貫古今,只有你偏偏選這兵書一道。不求治世之法,反而選了亂世之謀。糊塗!”
“糊塗?”
尚頂天冷笑道:“難道大哥以為這世間會沒有戰亂不成?”
尚振遠嚴肅的說道:“正是世間有你這樣的人,才會紛爭不斷!”
“二哥大錯特錯了!”
尚頂天停住腳步道:“人只要心中有慾望,就會有紛爭。二哥莫不是以為百姓衣食住行就不是慾望?貧窮之輩,無米下炊,易子而食,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連骨肉都可吞噬,這算不算慾望?為了一口飯而大打出手,甚至死傷人命,這算不算紛爭?為了錢財,為了權勢,為了美姬,哪一樣不會引起紛爭?”
他一本正經的問尚振遠道:“二哥,你且說說,人心是什麼顏色的?”
“自然是紅色!”
“錯!”
尚頂天:“是黑色的!”
“這世間自古至今,甚至遠遠未來,人心都是黑的。這世間若是無人,只有荒蠻野獸自然秩序井然。麋鹿食草,猛虎食肉,各有各的道路。可是人,草食之,肉食之,甚至人還吃人。看起來是人在建立秩序,實則秩序皆壞自人心。人心如無底黑洞,金錢,權勢,地位,美姬,這些東西都填進去也填不滿!只要有人……就有紛爭!”
尚振遠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蠻荒禽獸尚且強於人?”
尚頂天反問道:“虎毒不食子,人,莫說是子,為了心中慾望爹孃可殺,兄弟可屠,還有什麼是人做不到的?人有何資格看不起禽獸?”
尚振遠嘆道:“如此偏激,真不知道該如何救你回來。”
尚頂天昂首道:“這世間之人,因為種種慾望而發動紛爭,仙師看破這其中黑暗,所以才會留下兵書數卷。只是仙師謙遜寬宏,只守而不攻,這豈不是助漲了惡人的膽氣?若是想讓世間沒有紛爭,一味死守斷然不是道理。人來欺我,我便打回去,打到他疼,他怕,他不敢再想欺負別人。對於那些肆意發動戰爭的人,就要讓他嚐到戰爭的疼痛。”
尚頂天頓了一下說道:“讓世人感受疼痛,一想到戰爭就會心驚膽戰夜不能寐。難道靠著大哥的星象算學,靠著二哥的風雅謙遜還能讓他們疼不成?”
“敢執意仙師!老三,你已經無可救藥!”
尚頂天回頭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尚振遠,嘆了口氣道:“這世間之真理,偏偏你卻不信。當世之上,或許……只有他與我想的一般無二吧。”
“他?是誰?”
“漢王劉凌!”
尚頂天昂起下頜道:“泉州一行雖然大敗而回,但我卻聽到了一句至理名言。漢王曾經說過,結束亂世,不是仁者不是善者能做的事,還是要我這屠夫來一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