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溢了出來。這種感覺很痛苦,痛苦的讓人想要放聲大喊。
裴戰睜著的眼睛也是血紅一片,他看著不遠處的蘇箋黎,忽然一聲暴喝,然後猛的將手裡的屍體朝著蘇箋黎砸了過去。此時他距離蘇箋黎只有六七步遠,那屍體炮彈一樣朝著蘇箋黎直飛了過去。
噗的一聲。
那具屍體忽然改變了方向朝著一邊飛了出去,落地的時候那屍體明顯短了一截。這是被一種巨大的爆發力直接轟碎了一段,屍體的上半身已經變成了一團碎肉。
一員玄甲大將站在蘇箋黎身前緩緩的收回拳頭,然後一步一步迎著裴戰走了過去。
郎青!
裴戰啊的一聲大叫,揮拳砸向郎青的面門!
郎青一步不退,抬起手臂如重炮一般迎著配站的拳頭轟了出去。兩隻拳頭在半空中撞擊在一起,人們甚至錯覺,兩拳相擊的那一刻連時間都停了下來。裴戰和郎青各自後退了一步,裴戰低下頭看了看,發現自己的右拳斷了三根手指。郎青的手也在滴血,他的手指也斷了三根。
幾乎同時,兩個人再次邁步向前,依然是右臂,依然毫不花哨的對轟在一起!
咔嚓一聲,兩個人的右臂同時折斷。郎青看起來還好一些,他的右臂只是無力的垂了下來,然後退出去三四步才穩住了身子,一口血從嘴裡湧了出來,染紅了他胸前的鎧甲。裴戰就慘了很多,他的小臂骨從肉體穿了出來,白森森的骨頭帶著血,掛著肉,看起來格外的悽慘殘酷。
他的右臂肩胛骨也斷了,半邊肩膀都塌了下來。裴戰往後退出去更遠,身子踉蹌著艱難的再次站直。他的樣子極為狼狽,頭髮散亂著飛起。這一刻,裴戰獨目裡的瘋狂反而平靜了下來,臉色也逐漸的恢復了過來。雖然慘白,但卻沒了那份瘋癲。
“你很不錯!”
裴戰沙啞著嗓子對郎青說道。
郎青臉色平靜的繼續往前走,他的步伐不大,但異常穩定。
“你卻看起來不是很好。”
郎青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就快死了。”
裴戰笑了笑,露出帶血的牙齒:“是啊,從來沒有想到過我竟然會死的這麼窩囊。我想過無數次自己怎麼死去,想來想去也只有戰死在沙場上才算不枉此生。可是現在看來,註定了不會戰死沙場了。”
郎青走到裴戰身前不遠處站住,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這裡亦是戰場。”
裴戰愣了一下,隨即釋然笑道:“沒錯,亦是戰場。”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塌了的半邊身子,一條被震死的小蛇從他破損不堪的袖子裡滑落掉在地上。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左臂,發現左臂上沒有傷口,他滿意的笑了笑,竟然沒有一絲頹喪之色。
“還有一臂可戰,不錯。”
他聽起來有些欣慰的說道。
郎青探出左手,示意自己也只有一條手臂了。
兩個人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惺惺相惜,然後兩個人同時往前衝去,揮拳砸向對方。
眼看著裴戰的拳頭再一次與郎青的拳頭對轟在一起的時候,他忽然硬生生的將手臂往下一壓。郎青的左拳擦著他的拳頭砸在了他的胸口上,嘭的一聲悶響之後,裴戰就好像一枚出膛的炮彈一樣被砸飛了出去。沒有一句遺言,沒有一句埋怨,大周最後一個節度使裴戰就這麼被郎青一拳砸碎了所有的肋骨砸碎了心脈而死。
他臨死前最後一個念頭,居然奇怪的是……蘇箋黎確實很美。
郎青怔住,然後站直了身子。斷了一條手臂的他,看起來依然雄武強健。
“來人,扶郎青將軍取治傷!”
蘇箋黎走下臺階後說道。
她看著郎青,眼神裡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情。她一直以為郎青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