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不自覺地有些哽咽,盼著他能說句話,想不到有一天,她韓文殊也會這麼矯情,可在她心中,到底是他已勝過一切,縱然傲岸,卻終究為他低了頭。
“都說只願君心似我心,我卻道它生莫作有情痴……”
後面的話還未說完,已噎回了喉嚨裡,一個驀然轉身,一個緊緊相擁,已經道出了千萬愁思,不必再多說什麼,如同遲來的春日,落在她的眉間、髮梢,沙啞的聲線在她耳邊撕磨,壓抑著心中如潮的情緒,在她耳邊輕說:“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學到了這些話,但是衣帶漸寬、面容憔悴的明明是你,你這樣,我如何放心得下。”
他將她瘦峭的臉捧在掌心,指腹輕輕落在她的眉骨,沿著臉頰一點點向下,最後落在唇邊,憐愛地觸控。
五天,他何嘗不是苦苦相思了十五年。
韓文殊晶眸閃動,裡面卻水汽凝凝,“我知道人偶的事了,嬴瑀都告訴我了,是不是很難?朝政上可有什麼阻礙?還是太后娘娘說了什麼?”
嬴珩輕柔地撫摸著她烏亮的秀髮,溫煦地說:“都沒有,你不用擔心。”
韓文殊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從他懷中掙出,“那是不是……”
“都不是!”嬴珩打斷她的話,重新攬她入懷,輕聲撫慰:“不要瞎猜了。”
韓文殊顫抖地點了點頭,極力掩飾,才將淚水逼回肚裡,她本來計劃著,如果見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平白無故地說不理人就不理人,根本不顧她的傷心。可是真的見了面,除了那一層層模糊了她雙眼的水霧,就只剩下依戀了,哪裡還顧得上出氣。
她將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聽著裡面沉穩的心跳,心也跟著鎮靜了下來,他的下巴輕輕搭在她的頭上,沉沉問道:“子卿,如果有一天,你我分開了,你會怎樣?”
韓文殊想了一瞬,面沉如水,“我就殺了你。”
環著她的手臂似乎一下子緊了,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我們拜天地的時候,你好像就這麼說過。”
韓文殊扯出一抹苦笑,她明知道自己狠不下心。
再多的話說不出口,嬴珩的目色幽幽變深,宛若寒星,清澈卻深不見底。
他抵著她的頭,用力吻了一下,然後在她耳邊輕輕道:“將來我們離開這個皇宮,隱姓埋名,若是不小心走散了,我就在長安等著你,若此情不移,你便來尋我。”
明明是個玩笑話,他卻說得很鄭重,像是一個橫貫九州,穿梭八荒的誓言,有滄桑的味道。
“為什麼是在長安?”韓文殊轉首凝視著他。
他唇角微動,溫柔得像是一汪春水:“因為我對子卿全部的記憶,都在這座城裡。”
正月初十,嬴珩率眾文臣前往咸陽,耕地鋤田,以此祈盼農耕大作,豐收充盈。禮部定下了迴鑾的日期,在復朝開筆前一晚,也就是正月十五那一天,此前都宿在甘泉山上的林光宮,那裡是溫泉行宮,地熱溫泉比比皆是,皇帝政務繁重,一年到頭來的休假並不多,正好趁此閒時,放鬆一下。
韓文殊被留在未央宮,這回的理由很充分,御賜親封的羽林衛統領,需要到正月十六才可開筆加封,如今都是口諭,倒不必著急上任。
“珩哥,你帶我去,只要你再加一封口諭,就說讓我即刻上任。”韓文殊殷殷懇求,“身為禁軍統領,若不保護聖上,便是失職。”
嬴珩揉了揉她的長髮,輕聲笑道:“若真出了什麼事,還不知道誰保護誰呢。”
韓文殊還欲再辯,卻被他修長的手指按住了雙唇,“梳田是每年必行的,和祭天一樣重要,我就走五天,你好好的,晚上我送你回韓府。”
嬴珩說完,將她從腿上放下,這些天她對他的依賴更重了,身體、情緒彷彿都在變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