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馬馬虎虎了。
所以他也沒當回事兒。
開機之後,佈景還沒完全弄好,主要演員也都還在找狀態,晏修乾脆把季子凌叫來,打算先把那一個鏡頭拍完。
但當季子凌換好戲服,往那兒一站,屬於晏安那種溫文爾雅、芝蘭玉樹的氣質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晏修很有些意外,不免多看了兩眼,沒想到這一看心就是一震。那裹在舊舊的白衣裡的身軀挺拔如竹,目光溫和裡卻透著堅定,抬眸間竟有種一往無前、百折不回的氣勢。可晏修一錯眼的功夫,那氣勢又斂了回去,依然溫文爾雅、風度翩然,讓晏修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那一瞬間,晏修竟然有拍一部以晏安為主角的電影的衝動。
但衝動只是衝動,他只是對這個鏡頭能拍到什麼程度,多了一點興致。
季子凌的演技真有這麼好?
NO!
他只是在接到劇本之後,對著鏡子練了一個星期而已。與唱歌相比,季子凌在演戲上是有天分的,但演戲這回事兒,天分固然重要,後天的經驗積累也是必不可少的。季子凌之前從沒上心琢磨過演技,那兩年完全是在浪費天分,所以這會兒演技雖然算不上差,但想吸引導演目光,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他在那一堆偶像男一、渣製作男二男三中,挑中了這一個佈景板一樣的小配角。
他並不知道這樣一個小配角是專門為他“量身定做”的,但卻明白這種戲份少卻討巧的角色,一般都是由明星友情客串。
演得不好最多沒人注意,演好了卻能夠很出彩。
他想拿這樣一個角色,當做敲門磚。
因為演一個有很多戲份的角色,想要把每一個鏡頭都砸時間精雕細琢,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這個角色只有一個鏡頭呢?
雖然沒少被厲狂犬病嫌棄“裝逼”,但這一個星期的準備還是有效果的。季子凌站在書案前的時候,就已經完全入了戲。
那一刻,他,就是晏安。
生在清末民初的亂世,長於拘囿重重的書香之家,自小熟讀四書五經,詩賦文章無一不精,養成了讀書人溫潤如玉的氣質,卻有一身魏晉時人的風骨,一顆放眼天下不甘寂寞的心。
他握著幼年晏嘉木的手,一筆一劃在紙上寫下那七個字。
飄逸俊秀,卻鋒芒畢露。
他要把那顆屬於“男兒”的種子,埋在幼小的堂弟心裡,等待它慢慢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最後一筆落下的那一刻,他唇角微微一勾,那個源自內心的微笑尚未來得急綻放,就覺得肩膀上一沉。
臥槽哪裡來的八哥?!
他入戲一次有多不容易你造嗎!造嗎!嗎!
老師沒教你什麼都能搶就是不能搶鏡頭嗎?(小破鳥,你的節操呢?=_=)
季子凌毫不留情地把那隻八哥趕走了。
但是!
他本以為一個小時足夠解決的鏡頭,拍了一上午也沒完成,因為每次到關鍵時刻,那隻破鳥都會穿透人叢的阻隔撲啦啦飛進來,準確地停在他的肩頭上,“渣渣”個沒完。
趕又趕不走,抓也抓不住,到最後全劇組的工作人員都要抓狂了。
季子凌當然也不例外。他那種晏安附體的狀態早就被攪合得一點兒沒剩了好麼?
而那隻破鳥還在他肩上聒噪個不休:“渣渣渣,嘎~”——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你竟然聽不懂我說話?
季子凌翻了個白眼,心道老子怎麼能聽懂一隻鳥說話?
等等!
老子怎麼能聽懂一隻鳥說話!!!!!
——鳥祖宗,你能先滾一邊兒去,讓我拍完這一條嗎?
——不能!再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