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開餐館。因為我一個人的薪水不夠養活這麼一大家的人。”
“回法國之後,我回到瑞琺繼續我的學業。畢業之後我奔波於各大葡萄酒產區,這個家是由月英一個人扛起來的。”黃先生用手支撐著頭,陷入了回憶之中。
正當宜藍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黃先生忽然又開始說道:“但是我做出了令自己悔恨一生的事情。我背叛了我的家庭……在做瑞琺的校長之前,我就被這浮華的社會迷住了眼,甚至是心。”
“其實我早就應該知道,當父親背叛母親時,母親毫不留戀地帶著我就離開了那個家,甚至將我的姓改成她的姓氏。但是我為什麼會重蹈覆轍?!”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啞,最後那幾個字化為嘆息,他自己吞食的苦果。
宜藍看著他,不知道應該出言安慰還是試著轉移話題。這個故事並不新鮮,大同的是方向,小異是故事的細節。
黃先生輕笑,“你們都很像。別看中國女人個子小小的,骨子裡卻有人無法讓人忽視的倔強。而且你特別像月英年輕的時候,特別是眼中的執著。月英這個人很感性,找廚師也好,侍應生也罷,都喜歡找和眼緣的。”
話說到這裡,宜藍還是不明白今天黃先生要見她的目的是什麼。就因為性格相似?和了王太的眼緣?或者是請她來聽這麼一段故事?
顯然連她自己都無法被這些理由說服。
黃先生慢慢站起來,眼中綻放出不一樣的流光溢彩,甚至帶了一點調皮和期待的笑容,說:“我想,酒醒得差不多了。”
他取出兩個試酒杯,各斟上紅酒,遞給宜藍一杯後慢慢地搖晃著酒杯。
“有一段時間,我只能從酒精中尋找到自我。我知道這樣講可能會讓你對我這個老校長感到失望,但是我覺得人生就是有起有落。只要還能有挽回的機會,就不會是終點。”
對於這樣話,宜藍只能默默地點頭,這像是一位老前輩對後輩的提點,值得她珍藏。
看著杯壁上的酒掛緩緩下流,宜藍嘆息,不用品嚐就知肯定是一瓶好酒。而且這是一瓶可以珍藏百年的酒,現在就把它喝掉真是有點可惜。
“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黃先生忽然說。
宜藍的身子頓時僵硬,她整個人充滿著警惕。
黃先生笑了笑,“你別緊張。我沒有什麼出格的提議。只不過讓你有空的時候來陪我這個老人喝喝酒,然後跟我聊聊王太太的日常瑣事。隨便什麼都可以,呵呵……就這樣。”
就這麼簡單?宜藍狐疑地看著黃先生,心裡猶豫著要不要接受這個交易。
☆、第59章見面(下)
“好吧,你先考慮考慮。”說著黃先生抿了一口手中的紅酒,頓時眼神發亮,歡喜地讚歎道:“真是好酒!這酒讓我想起一首歌曲!”
他走到音響旁,在cd架上翻翻找找,最後抽出一張cd放入播放器中,一首優美舒緩的歌曲便流淌了出來。
——是安德烈·波切利的《今夜無人能眠》。
這位義大利盲人歌唱家在古典輕歌劇中最激動人心的嗓音,唱法正統,自然,始終保持著柔和的音色,高音時不會太沖,但是很強,很有穿透力。
如同手中的拉菲美酒,個性溫柔婉細,較為內向,但是拉菲的花香、果香突出,芳醇柔順,能激盪出心中的美好,並且與其完美混鳴。
灰色的天鵝絨窗幔被風輕輕吹起,黃先生望著窗外灑下一背影的落寞,唱片在繼續播放著,一遍一遍播放著同樣的旋律。日間的光束柔和地照耀進來,宜藍在沙發中尋找到讓自己舒適的角落,感覺眼前泛起淡淡的霧氣,暖洋洋地瀰漫在空氣之中。一切都是那麼安靜,從容。
此時,酒沒有喝下人卻已經微醺。
黃先生坐在